下殺手 “絹帕,還我。”(2 / 2)

表姑娘生存實錄 杪商白 6071 字 10個月前

“讓我想想。”顧清宜眼底泛起霜寒。

方才是誰知道她去了假山那處?她第一反應是裴霽回,但想起那暗門,若他真想讓她發現,就不會救她了,那是誰?

王妙語、許知書、許知善......還有汐表姐,都是知道她沒去戲台的,可也不僅僅是她們。越想越讓顧清宜脊背發涼,這些姑娘麵上都是與她懂禮客氣的,她一個素來不怎麼出現在宴飲上,沒靠山的表姑娘,值得誰做局?

“等下出去,你去幫我打探打探,王妙語和許知善去哪了,尤其問問她們丫鬟的行徑,隱蔽些。”

“奴婢知道。”

“清宜表妹!”身後響起一聲熟悉的朗朗少年的聲音。

顧清宜回頭看,是一身天青色圓領袍的許知謹,他麵上先是欣喜,而後轉為擔憂。

許知謹走上前:“清宜表妹,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就要與信王家那小子比試了?”

作為長公主的嫡子,顯然沒有將裴屏玉的挑釁放在心上。

“信王世子說要與武將之女比試比試,不是什麼大事。”顧清宜淡笑出聲。

許知謹放心的頭:“那就好。”他想起什麼,有些猶疑道:“清宜,我聽說了先前在廳中之事,母親向來是口直心快,喜怒隨心,但她向來心軟疼愛小輩,肯定沒有彆的意思,心底也是喜歡你的,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顧清宜腦海裡還在想著絹帕之事,企圖從哪裡回想起蛛絲馬跡,因此聽許知謹的話也有些心不在焉的,她也隻應和的點點頭:“我知曉的。”

“那就好,那就好,先前還以為你往心裡去了。”許知謹笑著撓撓頭,眼神卻漸漸的放在身前的少女身上。

衣裳一如既往的淺淡,他卻感覺好像看不夠似兒的。

馬場人聲鼎沸,將軍府的丫鬟們依次端著果蔬上前,擱在各家夫人姑娘麵前的小桌上,眾人的座位都麵向著馬場,春和長公主氣定神閒的拿起一塊甜瓜,神色卻一頓。

“五溪,那是?”她招了招手,出聲問道。

五溪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可不是一身廣袖,衣袂飄飄的顧姑娘?

“回公主,先前奴婢聽說顧姑娘要與信王世子一起比試。”

裴顏春還沒說話,她身側的吏部侍郎夫人元王氏就笑著開口:“竟是顧姑娘,我還說那神仙般出塵的氣質熟悉呢,倒真是個有心的孩子,知道長公主喜歡這些賽馬武比,這是在討長公主歡心呢。”

這話一說,裴顏春麵上的閒適散了些,隻微微扯了扯嘴皮,牽強的笑笑,沒有回話。

吏部侍郎夫人覺得奇怪,扭頭看向春和長公主另一側的郡王妃:“還是郡王妃教導有方,四姑娘繡工出挑就算了,就連外甥女的騎術也拿得出手。”

“嗬嗬......過譽了。”李娥捏著帕子一笑,這元王氏是不是忘了,顧清宜才來上京幾年,她哪有教導?

“呃......”無意冷了場,元王氏一愣,身側的元安枝察覺尷尬的扯了扯母親,讓她快彆說了。

台下草場上站滿了許多公子姑娘,那些矮小一點的馬兒都被牽走了,顧清宜麵色如常的牽了匹比男子的馬兒還高出許多的健馬出來時,看得她身側那些世家姑娘一愣一愣的。

不等幾位姑娘開口關心兩句,這顧家姑娘轉身握著馬鞍,利落的翻身上馬,她今日穿了廣袖,即便現在要比賽了也沒束袖,衣袂翻飛,不同於外貌的颯爽英姿看得幾位姑娘又是一愣。

將軍府的侍衛長負責搖旗,剛想開口,卻見信王世子的近侍走了過來,貼在他耳邊耳語幾句。

始終留意裴屏玉的顧清宜自然注意到了,明明高不出她多少的小少年,卻總讓她有狠厲之感,也許.....也有心虛的緣故,畢竟她是當真偷聽了。

隻見裴屏玉突然展齒一笑,看向她的神色有些陰狠,又有不懷好意的......歉意?

顧清宜不解,心底卻有些不好的預感。

不等她多想,那侍衛長已經抬起旗幟,讓眾人準備,顧清宜顧不得其他,隻捏緊了韁繩,看向前方。

旗幟一落!數匹馬匹如利劍一般衝了出去,看台上的人有些都緊張的站了起來,不消幾息的時間,策馬的前後已經分明,於是眾人將目光放在最前麵的人身上。

一看不得了,當真是嚇了一跳,這顧家姑娘,騎術竟這麼好啊......

男子也不僅隻有信王世子,還有幾家未成年的小公子也跟著一起呢,都被最前麵的一匹棕馬甩在了背後。

顧清宜還沒換騎裝,穿著姑娘家的衣裙,但正是如此,反而將那女子的柔弱和颯爽一並結合了,遠看絲羅絹帶飄舞,綃紗衣裙隨風飛舞回旋,看得圍觀的人心下都一震,這顧家獨女,今兒才算被人記在心上了。

不等片刻,馬場上局勢變了變,裴屏玉已經緊緊跟上,看得眾人越發抓心。

但馬場的氣氛可不一樣,兩人將眾人甩在身後,沒人聽得見他們的話,裴屏玉也肆無忌憚起來:“沒想到,你這馬術倒是不錯。”

顧清宜迎風喊著回話:“世子記得自己的話就好!”

前麵要路過高高的草垛,繞開了就要回程,裴屏玉森冷一笑:“那得你有命贏我再說!”

話音未落,他接著草垛的掩飾,對著顧清宜的馬匹彈射一物件,電光火石之間,顧清宜的馬兒吃痛嘶鳴!

馬匹前蹄揚起之際,顧清宜耳邊響起裴屏玉惡意滿滿的聲音:“馬蹄之下,彆死的太難看!”

“哎!”

“怎麼回事?快些讓人去看看!”伴著台上姑娘夫人的驚呼,裴顏春起身斥道。

馬兒本就高大,如今倒像是要將顧清宜摔下去才罷休一般。

顧清宜嘴唇發白,顯然嚇得不輕,腦海卻越發冷靜,想著父親教授的馭馬之術,要比馬兒更狠!她高聲嗬斥一聲,用力擺著韁繩。

又是瞬息之間,看台上的眾人瞧見那顧家姑娘竟還不怕死一般狠厲地甩著韁繩馭馬,且還真叫她管下來了,發狂的馬兒比方才還迅速的往前跑,急速異常,看得眾人也跟著驚怕。

顧清宜眸光發冷,看著前麵那少年的身影,一甩馬鞭,輕巧的越了過去,目不斜視的模樣足夠讓人氣急敗壞。

“好!!”看台上的眾人不自覺叫好,真是看得驚心動魄,這顧家姑娘實在了得,彆人嚇得花容失色,她卻能狠下心來馭得住烈馬!

身下的馬兒速度逐漸慢了下來,顧清宜估計,它應該是沒事了。

眨眼間,她駕馬跨過終點。“籲——”安靜下來的馬匹安順的逐漸停下。

顧清宜還未下馬,始終站在一邊等著的許知謹上前,神色激動,仰著臉看向馬匹上的女子,眼底第一次出現了一些欣賞之意:“清宜!你沒事罷,方才瞧得我心驚膽顫,這是怎麼了?”

身後響起漸近的馬蹄聲,顧清宜吹了風,嗓子發乾的回道:“沒事。”

說完她轉身回看跟上來的裴屏玉,微微一笑,是從未有過的冷寒微啞:“信王世子,多謝照顧,承讓了。”

裴屏玉沒事人一樣無辜:“顧姑娘客氣了。”

語中的深意,隻有二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