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傷疤 顧清宜,你能不嫁許知謹嗎?……(1 / 2)

表姑娘生存實錄 杪商白 4969 字 10個月前

含波湖靠近溪萸閣這一麵的岸邊,種了小片杏花林,如今步入夏日,杏花已經凋謝了,換上了抽芽的新綠,杏花林的小亭臨湖,湖邊確實是含苞欲放的菡萏,清波蕩漾,好像能聞見菡萏怡人的香氣。

一路上裴溫始終不怎麼說話,裴汐心裡憋著悶:“你這可有杏花酒,這樣乾坐著吃茶也差點意思。”

顧清宜點點頭,抬手讓半夏去取些姑娘家喝的果酒,裴汐道:“今日在鬆柏院才聽說,你這幾日都去渚白居?”

“正是,前幾日幸棲姑娘來尋我幫忙,我想著廟會的時候,咱們得幸棲姑娘保護,我萬不該推辭,就應下了。對了,那日幸棲姑娘來尋我時,正好在溫表姐那。”

裴汐點點頭,沒再好奇追問,實在是這兩人,一人淡漠威嚴,一人客氣疏離,怎麼也扯不到一塊兒去,旁人聽了自然驚奇一二。

被提到的裴溫牽著唇笑了笑,瞧著有些牽強。正好坐在她正對麵的裴汐將她的神色收入眼底,心下奇怪:“這些時候都沒見五妹妹,竟是瘦了不少,可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誰知這句話好像戳到裴溫一般,她眼底閃過幾絲慌亂,邊說邊起身,恰是在這時,半春端著的執壺被驀地起身的裴溫打翻。

“哎!小心!”幾人驚呼出聲,隻見裴溫被溫酒的熱水燙得輕輕抽氣。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半春跪地認錯。

裴溫捂著肩膀,她穿的是夏日紗裙,浸濕了的衣裳貼著皮膚,讓人格外不舒服。

顧清宜冷靜吩咐:“半夏,去尋上次周大夫給的燙傷藥膏來。”而後,她看向裴溫:“五表姐,實在對不住,你先跟我去寢閣換身衣裳罷,周大夫那藥膏是舒緩的,擦了好受些。”

裴溫眼神躲閃,拒絕道:“不了,這用來溫酒的熱水還好,不怎麼燙人,正好我衣裳也濕了,我......就先回院子裡了。”

“誒,這樣回去像什麼樣子?”裴汐拉住人:“到底也是姑娘主子,衣裳濕漉漉的,遇到了人豈不被人指指點點。”

裴溫耳朵急得有些紅,見推辭不過,隻好跟著顧清宜去了她的寢閣。

顧清宜的寢閣與其他姑娘一樣大小,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四角雕折枝仙子的圓桌,而後右側被兩人來高的博古架辟出一處空間做書房,左側梨木屏風後,就是裡間寢閣。

她從半夏手中接過藥膏,帶著顧清宜來梨木櫃子前,問道:“五表姐想穿哪身?”

裴溫咬牙,顯然沒心思看這些:“都行。”

顧清宜是暫居郡王府,但她顧家家產豐厚,一應兒的衣物和物件都是看著簡單,但用來舒適也不便宜。

裴溫接過顧清宜遞來的衣裳就感覺到了,這衣物看著不是上京時興的布料,卻軟如煙紗,比那軟煙羅輕薄了不知多少。

她將藥瓶擱在小桌上:“上次燙了手,找周大夫要了些燙傷的藥膏,這個汝瓷瓶裡的是祛疤的藥膏,上京的良愈堂拿的,表姐大可放心帶回去使用。”

裴溫神色一頓,這不怎麼燙的水澆身上,最多就燙紅些,哪會需要祛疤的,“這祛疤的藥膏,應該是不必了罷。”

裴溫語氣裡有些小心翼翼的試探。

顧清宜看向她,眼底清明,好像跟明鏡似兒的。

裴溫嘴唇微抖,說不上覺得難以啟齒還是憤懣,眼眶暗紅,直直的看向顧清宜:“那日在宜夏苑就見你神色不對,你都知道了。”

看她這模樣,顧清宜難得的放緩了些聲音:“......可要我幫你上藥?”

裴溫良久不開口,正當顧清宜想放下藥瓶轉身出門時,麵前的裴溫咬著唇,自己褪了衣裙,眼前的景象,讓顧清宜漸漸的驚愕起來。

裴溫肌膚偏白,本是好看的身形,如今背上、手臂上。甚至腿上,都是一些斑駁的傷疤,有的像摔的塊狀疤痕,有的像是燙傷,有的像是被鞭子打的......

難以想象這些傷疤會出現在郡王府的姑娘主子身上!

顧清宜也跟著一時愣住,直到窗柩飛來兩隻燕雀鳴叫,才喚醒顧清宜的驚詫。

她斂眉,先拿了燙傷的藥膏擦拭,而後拿起那祛疤的藥疤,看得出來,她身前和手腳上都沒有留下多少的疤,應該是裴溫自己私下的也有上藥,就是後背看不見也手腳不便,這才留了許多疤。

“......五表姐,與潭姨娘是不睦嗎?”

裴溫譏笑:“不睦?自前幾年,不、自我小時候她知道了自己的妹妹爬上了夫君的床,而後自己被當成替代之後,她就瘋了......”

顧清宜指間一頓,聽著裴溫講完了經過,原以為潭姨娘是廟會才知道雙姨娘一事,原來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嗎?

那時的潭姨娘發現之後,將妹妹趕走遠離上京,郡王確實是與她安穩了一些時日,那些時日潭姨娘也沒有再發狂將氣撒在小孩子身上。

可沒想到妹妹卻懷孕了,還找上了上京,她一邊忍耐,一邊怪罪裴溫和裴汝一樣是姑娘,卻半點也不討郡王歡心,逐漸變本加厲些。

“這麼些年了,為何表姐不想著去姨母、姨夫麵前說明,或者,三表哥怎麼不阻止?”

話音剛落,背上的手卻被拂開了,裴溫語氣不善:“顧清宜,原先你幫我擦藥時,還以為你不似表麵那麼冷淡,現在看來寡淡疏離還是你的本性。”

“......什麼?”

裴溫嗤笑一聲:“我哥哥住在彆的院子,每日用功讀書,自然不知曉。還有你說的告訴郡王和郡王妃?然後看著我母親被送去莊子磋磨?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即便我母親再如何打虐,那我也合該受著,為人子,止於孝,我說你了冷性,並沒有說錯。”

顧清宜被這樣無故指責,她微微發愣之後便是沉默,兩人一時無言。

她想,如裴溫所說,她確實是冷性硬心腸,至少,父親教誨過她,未有愛人而不自愛者,尤其她現在孤身一人在上京,更懂得這句話。

察覺到身後沒了動靜,裴溫突然說道:“你知道我為何心悅許二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