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晚上就我和水寒守著吧,您先去酒店休息吧。"回到病房後,言奕看到楊老爺子還在病房裡,於是勸道。
楊老爺子歎了口氣,伸手想去碰楊簫的臉,但是手在半空中停住,最後還是緩緩地落下。
"他來了嗎?"楊老爺子看著楊簫的臉問道。
雖然沒有說明是誰,但是言父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回答道:"還沒有,我問了他的助理,說是還在國外談合作。"
"他女兒被人撞了他居然還在談合作?"楊老爺子吼道,但是因為怕影響到楊簫,所以聲音並不是很大,但是從他那陰沉的臉色就可以看出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易水寒是第一次見楊老爺子發這麼大的火,在她的印象裡,楊老爺子一直是一個和藹的老爺爺的形象,這讓她一度忘記楊老爺子年輕的時候也是在戰場是所向披靡的將軍,而現在,楊老爺子似乎又變回了那個讓敵軍聞風喪膽的上將。
"我聯係過他了,他沒有接電話,我再聯係一下,不過您確實該去休息了,晚上讓兩個年輕人守著就行,您要早點休息。"言父說著,給言奕使了個眼色。
言奕心領神會,在言父說完之後補充了一句:"是啊老爺子,這邊有我和水寒呢,您趕快去休息吧,說不定明天豬……楊簫就醒了呢,那不得養足精神來看她嗎?"
楊老爺子又歎了口氣,看向楊簫的眼神裡充滿了心疼。不過很快,楊老爺子眼裡的心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簫丫頭就拜托你們照顧了,我去找他,如果他還是不肯回來,我不介意把交到他手上的權利收回來。"楊老爺子說著,朝病房外走去,言父丟下一句"照顧好楊簫"之後快步跟了上去。
"行吧,隻剩我們了。"言父走了之後,言奕攤開手無奈地說道。
"嗯。"易水寒回答著,但是視線卻一直沒有從楊簫身上離開。
"彆看了,豬頭也不會跑,你哪怕睡不著也躺下歇會兒吧,彆忘了你也是個傷員呢。"言奕一邊在心裡偷偷嗑著糖,一邊在嘴上勸道。
出乎意料的是,易水寒這次居然很配合,沒讓言奕多說就起身去了廁所。
她們在的是醫院的VIP病房,這裡麵配備的東西很齊全,廁所裡麵還有一個小的浴室,易水寒身上帶傷,洗澡肯定是不能洗的,不過拿毛巾擦一下身上是可以的,而且她也需要換身衣服,現在的這身衣服上麵沾染了不少血跡,本來白色的羽絨服上有大片大片的紅色,也不知道到底是她的血還是楊簫的血。
"我們來的時候就沒什麼店鋪還開著在了,這衣服褲子還是在路邊攤買的,質量肯定不太行,不過剛剛已經拜托醫院的護工幫忙洗了一下了,應該還比較乾淨了,你先將就著穿一下,明天白天再去買衣服,內衣啥的現在沒有,就先忍忍吧,這裡麵還有毛巾,也是洗過的,直接用就行。"言奕一邊說著,一邊從包裡拿出了一個塑料袋子,裡麵裝著一件白色長袖和一條黑色長褲,這個天穿肯定是會冷的,不過病房裡開著暖氣,所以這麼穿也是可以的。
"謝謝。"易水寒道謝後,接過言奕手上的袋子,等言奕離開後關上廁所門。
楊簫當時推易水寒的力還挺大的,就是在危急關頭爆發出的潛力,讓易水寒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上擦傷了不少,腦袋後麵還磕破了一點。
易水寒將身上的衣服脫下,冬天厚實的衣物給易水寒提供了很好的保護,所以她身上並沒有怎麼受傷,主要傷的是手,再就是後腦勺磕破的那道口子了。站在鏡子前麵,易水寒看著自己的身體,腦海裡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她看到的楊簫身上的傷口,胳膊,腹部,還有腿上都有青青紫紫的痕跡,最嚴重的左臂甚至被斷裂後突出了的骨頭戳出了一道很長的傷口,哪怕後麵楊簫的手臂能恢複,這道疤也肯定是消不掉了。
想起楊簫腹部被撞出的青紫色痕跡後,易水寒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到自己的腹部,眼前鏡子裡的人似乎突然變成了楊簫,曾經看到的楊簫的樣子在她眼前浮現,腹部那火紅的疤,以及疤痕都掩蓋不了的腹肌。
如果自己是一個更好的人,是不是就能和楊簫在一起了?易水寒腦海裡突然浮現出這個想法。
這個想法嚇了易水寒一跳,她從來不會去做這種沒有用的假設,不過易水寒沒有辦法否定的是,這就是她現在心裡的想法。突然生出這種想法是源於易水寒的不安,她知道楊簫拒絕李老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也知道李老師本來就是衝著楊簫來的,自己隻是被波及,但是每當她想起那突然傳來的一股推力時,易水寒心裡還是會一陣陣地絞痛,如果不是為了把自己推開,楊簫是不是就不會受傷了?現在她是不是就不會躺在病床上了?一個最不喜歡受限製的人現在卻隻能躺在床上,等她醒來之後該有多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