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他想拿一筆錢換趙琪休妻……(1 / 2)

春色欺瞞 在酒 4427 字 9個月前

開年三天青娥都沒怎麼和趙琪說過話,趙琪後來越想越氣,二人便冷戰起來,他宿在河邊,身上錢財很快揮霍一空,待沒錢了又回到酒鋪裡翻箱倒櫃。

年初四這天,青娥起早趕集回來,就瞧見趙琪眼下黑青地溜達回來,有意無意叫領口鬆動著,好讓青娥看到他頸子上的唇痕。

青娥半點不介意,反而覺得他撅著屁股翻東西的樣子很可笑,走上前問:“找什麼呢?”

趙琪頭也不回,頭朝下,說起話來像憋著氣,“先頭小少爺給我的玉佩呢?”

青娥不動聲色退一步,兩手環在前胸,“不是送給我了?你要那玉做什麼?”

“老子沒錢了,當了換幾個錢花。”趙琪丟開箱子裡的東西,轉身將她打量,“是不是藏在身上了?你拿給我,沒兩天就贖出來。”

青娥捂著腰往外走,“你休想,這玉佩我戴了幾天了,早就是我的,你這是缺多少錢,還動起這玉的主意。琪哥,你在外頭借錢去賭了是不是?”

若真是如此,事態便嚴重了,這向來是青娥最後的底線,趙琪也從來不曾觸犯。

趙琪斬釘截鐵道:“沒有,我可不會借錢來賭,家裡也不是沒錢。”

家裡是有錢,但也是青娥管著,她若有所思一抬下巴,“你要錢到櫃臺上拿,彆動這玉的主意。”

趙琪聽後也省得拿玉去當了,徑直往櫃臺去,正大肆搜刮,恰逢此時王斑帶著幾個銅板到酒鋪裡來,二人打上照麵,互道了聲新年好。

“倒少見趙大哥你在酒鋪。”王斑笑著將銅錢放在桌上,“要二兩羅浮春。”言訖,他嗬嗬笑著瞧見趙琪脖頸上幾處旖旎紅痕,倏地收斂笑意,少不得在心中暗自遐想。

這是告訴少爺呢?還是不告訴?

轉念一想,有什麼好告訴的,人家夫妻兩個夜裡做些什麼,就是自己不說,少爺心裡也有數,要真介懷這個,早就和青娥斷了聯係。

隻是青娥姑娘做得不夠地道,說好將來要跟少爺,怎的還將趙琪嘬成這副斑斑點點的德行。

趙琪急著走,閒扯幾句,順帶也把那幾個錢也劃拉進兜,照後院扯嗓子喊了聲,“二兩羅浮春,我走了,你招呼。”這才揣著沉甸甸的銅錢走到街上。

青娥掀簾走出來,見是戴著貂皮小帽的王斑,笑盈盈道:“新年好,王兄弟好神氣。這酒是自己吃,還是少爺吃?”

“我吃。”王斑扭臉朝門外望,見趙琪已經走遠,這才壓低聲量問:“趙大哥這是怎麼了?我瞧著不大高興。”

“沒怎麼,拿錢去賭了。”

青娥若無其事彎腰打酒,王斑又望一眼,“那可不是賭坊方向,趙大哥這是要往哪兒去?”

“噢,他往河邊去,那兒又有地方睡又有地方賭,還不是跟回家一樣舒服?昨晚上就沒回來,沒錢才來找我要。”青娥起身將酒壺封上,遞還給王斑,“好嘞,二兩羅浮春,又多贈了哥兒你一勺。”

王斑一聽,心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趙琪脖子上的那幾顆大紅斑點竟是這麼來的,於是趕忙提上酒壺,回府稟報。

馮俊成初四照常在家,溫習書本,今兒風向還巧,將老祖宗院裡小戲子們做戲的響動,連帶著花香一並送進窗寮,若有似無,使人越發昏沉,手托腮昏昏欲睡。

卻道王斑還未來得及將他叫醒,老夫人院裡便有婆子來請,叫他也歇一歇,去吃盞茶點一折戲。

馮俊成趕過去,就見白姨娘紅著臉在老夫人身側站著,老夫人一麵拍打她的後背心,一麵與她細聲說話,很是熱絡。

董夫人則默不作聲坐在另一側,端茶啜飲,見馮俊成來了,立刻綻笑,抬手將他招呼,“快來,你白姨娘有喜事要說與你知道。”

馮俊成目露喜色,來在白姨娘側畔,白姨娘麵露赧色,沒有直言。

老夫人笑道:“俊成,你來的正好,我正和你姨娘說,讓她管你要一件小玩意,擺在屋裡,壓在枕頭底下。”

他是舉子,之後少說也得是個進士,這時候討要他一件物品,能是為討什麼彩頭,自然圖個兒孫福氣。

馮俊成驚喜看向白姨娘平攤的腹部,“姨娘,你可是有好事在身上了?”

白姨娘朝他微笑頷首。

老夫人道:“她可瞞了我們兩個月呢,怕日子小了不做準,到現在才說出來。”

“是啊。”董夫人在旁也笑著接了句,“要早些告訴我,我也好早些派人安排,你的膳食起居可不能照往常一樣了,我房裡婆子伺候過我兩次月子,便叫她這段日子都到你院裡伺候。”

老夫人拉過馮俊成的腕子,在手裡拍拍,“俊成,你想白姨娘給你生個弟弟還是妹妹?”

馮俊成朗然一笑,“弟弟妹妹都好,我都教他們讀書識字。姨娘,你等著,我過會兒叫人送一套我的文房四寶到你屋裡。”

等散了戲,董夫人回進院裡,端腰在塌上坐下,分明隻是坐著看了一場戲,卻十分疲乏。身側婆子點了炭盆,又淨手迎上來,拿個玉錘給她敲腿。

聽董夫人長籲短歎了兩聲,婆子手上輕柔,低聲問:“太太有煩心事?”

董夫人倒不是個摻雜壞心的,淡淡道:“她都三個月身孕了,我可不就煩心了嚒,是個女孩兒倒罷了,要是個男孩,將來我們馮家不就多個小爺,雖為庶出,但也是老爺親生的兒子,要說俊成一點影響不受,是不可能的。”

“咱們少爺是長房嫡子,將來入朝為官還有大好前途,即便她生個少爺,也是個乳臭未乾的奶娃娃,太太您何必憂心呢。”

董氏搓搓冰冷的手背,兩眼輕飄飄望著劈啪作響的炭盆,半點不覺得溫暖。

“說是這麼說……可叫我不憂心也難。”

她是當家主母,同樣也是個渴望丈夫關愛的女人,老爺這個歲數和白姨娘又得個孩子,她卻守活寡似的度日,就連婆子問她煩心什麼,她也不敢吐露心聲,隻敢說是為了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