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了手機,門口的人還站著,沒進來,也沒打算離開。
我乾自己的事,收拾東西想早點走,畢竟能少占用一秒公共資源就少占一秒。
暈倒加上睡了一覺的功夫,季舒白把水果牛奶什麼的都買齊了,除了這些,我拿上手機,穿上拖鞋就可以走了。
“怎麼不和我說呢?”
我抬眸,視線掠了她一眼,問:“我有這義務?”
她表現得太若即若離。關心我拿什麼藥,擔心我開不了車。五一怕我暈在家上門找,現在,尋到醫院來了。
可是她放開了我的手。
“我說的不是低血糖,是”
“心臟有病,對嗎?”我直直看向她,眼神沒有躲閃,語氣不鹹不淡。
這事隻有我爸媽和常征知道,想都不用想,是常征說的。
我有過心臟病。太久沒有提到過,以至於我快要忘記了。
其實細心點,是能想到的。我出生的那個年代是計劃生育最嚴的幾年,雙體製內家庭不可能生兩個小孩。
但我有先天性心臟病。相關文件有規定,獨生子女如果有較嚴重疾病,是可以批準生二胎的。
所以,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好在我的病不嚴重,我爸又是醫生比較注重這方麵,在我小學二三年級就已經基本治愈,對日常生活沒有影響。
即便治愈,我家也沒有調皮搗蛋的弟弟。他很小就被教育,姐姐身體不好,不能惹姐姐生氣,要保護姐姐。家庭弟位早早就被安排好了。
我把東西打包放在大塑料袋裡,坐在病床上晃腿,等季舒白過來。繼續低頭玩手機,隨口說道:“那常征有和你說,我們分手那天,我因為病情複發,被送到醫院嗎?”
當然岑因事先不知情,我也從來沒怪過她。隻是聊天一樣,當件普通的事說出來,畢竟都過去那麼久了。
“說了。”她又低頭,這次說的是對不起。
“行,我接受,你可以回了。”我起身,叫住了徘徊在門口的季舒白。
出門離開的時候,她拉住我的手,咬著下唇,聲音顫抖:“——常諳。”
岑因啊,你晚了一點。
我一邊和季舒白說笑,一邊抽出手,對這場遲來的挽回視若無睹。
我不想去猜,是因為內疚,才讓她有決心走回我身邊,還是她真的想清楚了。
我不怪她,也不想接受她的內疚。
直接坐電梯下樓,我才想起來問季舒白怎麼回去。
得到的回答是打車。
她見我疑惑,看我的眼神像是關愛智障。“打救護車來的,不然我這小身板可駝不動你。”
我覺得…她還不如把我放床上,讓我的身體靠激素調節過來,等我自然醒。
“你家離醫院也不遠,咱們走快點,用腿量回去也就一個小時左右。”
我低頭看看自己的拖鞋,再看看季舒白的高跟鞋,“你確定?”
走回去吃虧的肯定不是我,但我好歹算半個病號,也不至於缺打車這幾十塊錢。
在滴滴下單,還得等七八分鐘。就這一會功夫,一輛閃眼睛的藍色保時捷停在了我們旁邊。
電視劇套路唄。
“順路,一起嗎?”
誰跟你順路,季舒白家往北,我家往東,她工作的大廈往西。
“喲,岑總。”季舒白拉著我退開兩步,“保時捷啊,我們高攀不起。我們打的車還兩分鐘到,你日理萬機實在沒必要耗在這。
季舒白微笑揮手。“拜拜嘞您,一路順風。”
論陰陽怪氣,我牆都不扶,隻服季舒白。
我的嘴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