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爹爹臨死前給他的,說是他與國公府世女婚約的憑證。
前世,他便拿著這枚玉佩上了國公府,順理成章的成了國公府世女的未婚夫。隻是他並不知道,這樁婚事不過是國公府當時的一句戲言,隻他爹爹上了心。
他拿著玉佩上門時,許正夫臉都是僵的。可惜前世的他並沒有看出來,隻以為這位伯父性子冷淡。
後來許正夫也慢慢同他親近,他也沒再懷疑過什麼。
簡書硯其實對這樁婚事沒什麼期待,也對國公府世女沒什麼想法,他隻是想找個安身之所罷了。
可國公府世女身份何等尊貴,豈是他能高攀的?
他占了未婚夫這個身份,因此所有的嫉妒,厭惡,以及陰謀詭計全都傾軋而來。
沐緋表麵不說什麼,其實心裡另有白月光,也一直將他當做鳩占鵲巢的惡毒男子。她將他利用了個徹底,隻為了替她心上人掃除一切障礙。
偌大的國公府,全都蒙上一副厚重的麵.具,唯有他傻傻的看不清真相。
最後落得個淒慘下場。
簡書硯想到他前世悲慘的一生,就忍不住發笑,他這也算話本主人公?過的連個配角都不如。
不過好在老天有眼,讓他重來一世。這一次,他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簡書硯眼底透出堅定的光芒,看著手中的玉佩重新裝進了荷包。
他這次醒來,腦子裡除了多了本話本內容外,還莫名多了種念頭。若他不付諸行動,等待他的結局依舊如前世那般。
簡書硯思考了許久解局的辦法,最終想到了一個人。
前世,那個他隻見過幾次,卻神秘某測的大表姐——沐鳶。
沐鳶很特殊,即便沐緋這個所謂的話本女主人公,也一直對這個堂姐頗為忌憚和畏懼。
甚至,簡書硯死之前沐緋已經官至三品,還是二皇女身邊的紅人,提起沐鳶來依舊諱莫如深。
簡書硯有種直覺,若能抱上這位大表姐的大腿,他這輩子一定能躲過那些劫難。
就是——他得好好想想怎麼向這位大表姐示好。
*
沐鳶還不知道府上新來的表少爺已經盯上了她,她此時正在應付沐緋。
“大姐,朔州舞弊一事你可知道?眼下會試將近,不知可有影響?”
沐緋去年八月份不吭不響離開了盛京,跑去朔州一個小鄉鎮參加了科考,甚至還一舉奪魁,得了個第一。此事鬨出不小的動蕩,連女皇都被驚動。
今年三月她就要到朔州去參加會試,可這臨考前卻突然爆出個舞弊案來。朔州刺史收了錢財,提前泄露了考題。甚至還牽扯到了盛京官員。
女皇盛怒,下令嚴查,而這朔州也成了眾矢之地。
沐緋謀劃了這麼久,實在不甘心再等個三年。
“二妹怕是問錯了人。”沐鳶半垂著眼眸,坐在鋪陳著厚墊的椅子上掩唇輕咳:“我從年關便一直住在莊子裡養身體,如今才回了府。二妹問我,倒不如直接進宮去問舅父。”
沐國公府唯一的小兒子嫁進了皇宮,如今已是貴君,還替女皇育下一女一子。正是當今二皇女燕微月和五皇子燕清辭。
沐緋一向同兩人多有來往,沐鳶倒是意外她會來找自己。
“大姐既然回府,想來也是要進宮去見陛下的。陛下一向對大姐疼愛有加。我想求大姐幫個忙,與陛下說說此事。”
沐緋突然單膝跪地,朝沐鳶行了個大禮。
沐鳶看著她微眯了眯眼睛,隨即朝站在一旁的池柒沉聲道:“站著做什麼?還不快扶二小姐起來。”
“大姐。”
沐緋卻推開池柒伸來的手,抬起了頭:“我不強求,若大姐不便,今日算我打擾了。”
“都是自家姐妹,說這些見外話作何?”
沐鳶讓池柒將她強硬扶起,聲音沉緩:“也不算什麼大事,我向陛下問一嘴便是。咳咳…”
說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吸了一口冷氣,她突然躬身咳嗽起來。唇瓣豔紅的似噙了血一樣。
“多謝大姐。”
沐緋看她這副模樣,目的達到後也不好繼續留下來打擾,她躬身告辭道:“今日擾了大姐休息,是妹妹的不是,那我就先回去了。大姐好好休息。”
她話音落地後,又拱了拱手這才轉身離開。
沐鳶朝旁邊的池凝示了個眼色,讓她去送沐緋出門。
房間內很快安靜了下來。
沐鳶止住口中的咳嗽,麵色恢複平靜,眼神波瀾不驚。
池柒忍不住出聲:“這位二小姐可真是會打算盤珠子。不去進宮問沐貴君和二皇女,倒跑來了主子這裡。舞弊之事鬨得如此大,她倒是不怕陛下怪罪主子。”
“隨她去。”沐鳶反應很淡,笑了一聲:“我這位二妹可是個有意思的人,國公府世女不做倒是跑去了科考。她心思不小,籌謀已久,怎會甘心就此止步不前。”
“朔州會試一事本就不會受到影響,讓她覺得欠我個人情也不錯。”
沐鳶沒在此事上糾結,很快便揭了過去。
“我休息一會兒,你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