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怎麼了?”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魚湯,好喝?”簡書硯指著桌上的魚湯問他。
“…嗯。”春芽猶豫幾下,到底點了點頭。
少爺第一次下廚,他可不能傷了少爺的自尊。
簡書硯麵無表情,“大表姐她喝了。”
“啊?”
“大大大小姐喝了?”春芽震驚,腦子瞬間懵掉。
他反應過來後立馬低下了頭,一點都不敢看現在簡書硯的表情。
“春芽啊。”簡書硯的聲音如沐春風,輕輕柔柔的飄入他的耳中,“既然你覺得好喝,那這碗魚湯送給你,一滴都不許剩下。”
“少爺…”春芽立馬抬頭,苦巴巴的看著他,“奴錯了,奴就是怕少爺傷心。”
“啊——丟死人了!”
簡書硯猛的坐到椅子上,雙手捂住了臉,聲音滿含羞憤之意:“我還在大表姐麵前自誇自擂,還說自己很會做魚湯,結果被當麵拆穿。”
他上輩子都沒陷入過這般令人尷尬的境地。
“春芽啊。”簡書硯有些生無可戀:“你說我挖個坑跳進去如何?”
“那…少爺以後還要去找大小姐嗎?”春芽小聲問道。
簡書硯沉默良久,臉蛋埋在手掌中,聲音悶悶:“…歇兩日。”讓他緩緩。
春芽:“……”
少爺可真夠堅持的。
簡書硯並沒有歇兩日,因為第二日一早他就被許正夫叫走了。
聽雪院中,許正夫拉著他在貴妃榻上坐下,含笑詢問:“我聽說昨日你表姐帶你和軒兒出去了?這盛京中的風景如何?可有相中什麼東西?”
簡書硯乖巧坐著,抿了抿唇,漾起兩個梨渦:“二表姐帶硯兒看了盛京第一酒樓,還在樊樓中聽了說書,十分的有意思。對了,硯兒還在那認識一位公子,叫尹恒安。”
他說道這裡,有意皺了皺眉,“就是這位公子似乎對硯兒有偏見,我們二人還拌了幾句口角。”
許正夫聽到他這話後,臉色微微變了瞬,神色間也染上冷意。
簡書硯剛從江寧來到盛京,國公府的門都沒出過,如何能惹到盛京中的公子。他心裡立馬有了懷疑。
許正夫這副模樣並沒有錯過簡書硯的眼睛。
他麵上保持平靜,心底卻冷笑了一聲。
果然,隻怪他前世太蠢,原來這個時候許正夫就已經表現出來了。
他卻拿著玉佩大咧咧的來國公府提婚事,難怪遭遇後麵的一係列冷待苛責。
許正夫心中滿意的兒婿,怕是從始至終就隻有那一位。
他是不可能讓其他兒郎近沐緋的身的。
簡書硯上了眼藥之後,許正夫也沒了留他的心思。他很快就出了聽雪院。
許正夫等人離開後,立馬吩咐身邊的仆侍去喊沐緋過來。
“父親,你找我何事?”
沒過多久,沐緋便邁著步子走了進來。她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發現簡書硯的身影。
隨即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坐了下來。
許正夫抬起頭,問她:“緋兒你老實告訴爹爹,你是不是喜歡那尹恒安?”
“父親何出此言?”沐緋瞬間皺起眉,“女兒滿腦子都是科考的事,哪有時間想這些情情愛愛。您多心了。”
“緋兒,爹爹不是要你克製感情。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許正夫顯然並未全信,他語重心長:“你與五皇子青梅竹馬,最是般配不過。你舅父也有意你二人的婚事。你就算有喜歡的人也要等以後再說知道嗎?”
沐緋聽他提起五皇子時神情怔忪了瞬,眼底劃過一抹極快的思緒。
她嗓音淡淡:“五皇子喜歡的是大姐,這事怕是成不了。”
“婚姻大事,父母做主。”
許正夫隨即提起薛老爺子的壽誕:“過幾日就是你祖父的壽辰,屆時你舅父定會帶著五皇子回來。你好好和五皇子處處,小兒郎的心思變的最快。你多哄哄。”
沐緋聽到這話卻有些煩,從小到大她就總聽許正夫說這話。
可憑什麼?在燕微辭麵前她總是討好的那個,而沐鳶什麼都不用做,他就會自動貼上去。
許是不甘,許是嫉妒。
沐緋對燕微辭有種莫名的執念,又或者說是要勝過沐鳶的執念。
她忽然想到簡書硯,對比她這個親表姐,也是更親近沐鳶這個堂表姐。
沐緋覺得那種久違的不如對方的感覺又來了。
“緋兒,緋兒?”許正夫加重語氣,喚了幾聲:“想什麼呢?爹爹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我自有打算,父親不必再提。”
沐緋收起心底的思緒,問了句:“父親方才為何要提起尹恒安,可是有人對你說了什麼?”
*
清梨院
簡書硯正坐在桌前研究食譜,沒想到房門突然被推開。
沐緋邁步走了進來。
她身後還跟著不斷勸阻的春芽:“世女,這不合規矩——”
“出去。”沐緋冷冷看他一眼。
簡書硯皺了皺眉,見她這副興師問罪的模樣,眼底劃過抹厭煩。
他看了眼春芽,“把門打開,你出去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