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那名兒郎欠了欠身,唇角勾起抹得體的笑容:“我和軒哥兒是表兄弟,前不久剛來的國公府。”
簡書硯順勢在兒郎旁邊坐下,朝他笑了笑:“不介意我坐在這裡吧?”
“你,你隨意。”霍理對上他如水般的溫柔眼眸,哪裡說的出拒絕的話,他立馬點了點頭。
其他兒郎見此,忍不住撇了撇嘴。
心裡卻想著這國公府的表少爺果然不是個善茬,一來就盯上了輔國大將軍的獨子。
沐軒同樣憤恨的瞪了眼簡書硯,他開口正想說些什麼。
入口處突然又出現一名男子,被簇擁著朝這邊走來。
正是當今女皇的第五子,沐貴君的親兒子,五皇子燕微辭。
他一襲血色紅衣,上繪大片芙蓉花圖案,明豔大方,光彩照人。
精致的眉眼,出色的五官,微微上挑的眉眼透出幾分倨傲的氣勢來。
眾兒郎立馬紛紛起身,朝他行禮:“見過五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安。”
“今兒是外祖父壽辰,大家都隨意些。”
燕微辭進了亭子,嗓音清潤隨和,並不顯得傲慢。
他隨意在一處坐下,本是無意抬眸,視線卻突然定在對麵的簡書硯身上。
“你身上的狐裘哪來的?”
燕微辭微變了臉色,幾乎質問一般。
他目光一直落在簡書硯的身上,唇瓣上的血色淡了幾分。
隻一眼便看出來這狐裘的出處。
這麼純正的毛色,母皇甚至都很少賞賜後宮,恨不得全部塞給她那寶貝侄女。
全盛京,除了皇宮,也就隻有沐國公府那一人能有這狐裘。
燕微辭再清楚不過。
簡書硯眼底劃過抹流光,抬起眸時已經消失不見,他故作不解的道:“五殿下,可是有何不妥?”
心中卻冷哼了聲:氣死你!
前世,他就知道燕微辭喜歡沐鳶,卻又一直釣著沐緋,動不動就在她麵前尋求安慰,摟摟抱抱更是時有發生。
還好沐鳶不喜歡他,就燕微辭這般三心二意的男子,也根本配不上沐鳶。
燕微辭還沒再次出聲。
站在旁邊的沐軒直接叫出了聲:“簡書硯,你為何穿著大堂姐的狐裘?”
他滿臉的不可置信。
簡書硯他什麼時候和大堂姐摻上了關係?
“方才在路上碰到了大表姐,她見我衣服單薄,遂好心的將身上的狐裘給了我。”
簡書硯見刺激的差不多,再不解釋就該讓人誤會。他溫聲說了幾句。
沐軒聽到他這話後,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大堂姐那般冷淡的人,會怕他凍著?他這個親堂弟都沒和她說過話。
燕微辭聞言,臉色稍微好了些。立馬說了句:“表姐一向身子不好,她把狐裘給了你自己如何受的住?硯表弟,你還是快遣人給表姐送過去吧。”
語氣中帶了點埋怨之意。
他讓身後一個宮人站了出來,“我和表姐關係一向很好,身邊的隨侍她也都認識。硯表弟不如將狐裘給我,我現在就吩咐宮人給表姐送去。”
燕微辭一口一個表姐喊的甚是親昵,眼神時不時飄向簡書硯,就差直接告訴他,他與沐鳶關係不一般。
簡書硯偏偏不接他這個話茬,“大表姐說了,讓我穿著。硯兒不敢忤逆大表姐的話。”
他表現的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跟隻嚇破膽的兔子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沐鳶強迫的他。
燕微辭語塞,胸膛小幅度上下起伏,顯然被他這話氣到了。
最終,他也沒從簡書硯手中要回這狐裘。
兒郎們在這亭子內待了不久,很快就被請到了前廳去。
簡書硯帶著春芽尋一處角落坐下,並不打算在這個壽辰上出風頭。
他可是知道,許正夫可是借著這次壽辰要撮合沐緋和燕微辭兩人的。
簡書硯可不想摻和進去。
“你坐這裡乾什麼?”
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從身後突兀傳來。
簡書硯一個激靈立馬回過了神,他扭頭看了過去。
瞬間瞪大了眼睛:“你怎麼也在這裡?”
沐鳶靠著椅背輕晃了晃杯盞,聞言挑了下眉:“我一直坐在這裡。”
“你不是在壽康院嗎?”簡書硯實在是震驚,“又為什麼要坐的這麼偏僻?”
她一個國公府的大小姐坐在這裡不合適吧。
“主子不喜歡吵鬨。”
池凝替沐鳶朝簡書硯解釋了句。
沐鳶一向以病弱示人,還因為身子骨不好錯失世女的位置,隻能傳給二房的沐緋。
除了有女皇的寵愛,在外人眼中,她在這國公府中隻能用落魄來說。
當然這一切隻是表象,隻是眾人並不知道。
沐鳶也樂的清靜,像這種日子她一般能躲便躲。
簡書硯知道她喜靜的性子,這倒是個意外之喜。
沒想到這次他沒去找沐鳶,沐鳶自己倒送上門來了。
簡書硯倒了一杯酒,朝她敬去:“大表姐,硯兒先乾為敬。”
慶祝他們這麼有緣分。
沐鳶一臉莫名的看著他,等他喝完後,才淡聲提醒了句:“這酒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