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書硯:“……”
他一頭撲進被子中,使勁埋了埋,臉上的紅暈直接燒到了耳朵尖:“…挖個坑把我埋了吧。”
“您先彆埋…”春芽站在旁邊接了一句:“大小姐還等著您過去呢。她讓您醒後去一趟書閣。”
簡書硯:“……”
他磨磨蹭蹭的下了床,整理了下衣服和頭發,幾次開門又關上。
“少爺,遲早要麵對。”
春芽勸他放棄掙紮。
簡書硯最終還是邁著沉重的步伐進了書閣。
房間內,沐鳶坐在書案後,正低頭看著手中的書信。
似乎聽到了動靜,她抬起了頭。
漆黑的眸光平靜無波瀾,落在人身上格外的有壓迫感。
簡書硯飛快瞄她一眼,又立馬低下頭,渾身拘謹:“大表姐…”
“醒了?”沐鳶聲音很淡。
“嗯。”簡書硯依舊埋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噠噠~
安靜的房間內突兀響起兩道輕響。像兩把小錘頭砸進簡書硯的心臟。
沐鳶手指搭在桌麵上,輕敲了兩下,“過來。”
簡書硯聞言朝前走了一步,見她手指敲擊聲不停,又繼續靠近。
直到兩人之間的距離隻剩一步之遙。
沐鳶抬起手掌,將一張紙放到他麵前,“回去抄一百遍。”
簡書硯迅速抬頭,瞬間看到紙上那幾個飛揚大字。
——飲酒誤身,謹此為記!
“給你一天的時間,明日晚膳前交給我。”
“…大表姐,能不能不寫?”簡書硯小聲抗議。
“兩百遍。”
“大表姐!”
“三百遍。”沐鳶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滿臉冷酷無情,再次強調:“三百遍,明日晚膳之前。”
簡書硯苦哈哈一張小臉,隻能忍氣吞聲的應下。
他出了書房,手中捏的那張紙已經被他扭成了麻花。
春芽從旁邊探出頭,立馬跑到他身邊:“少爺,怎麼樣?大小姐沒為難你吧?”
眼底滿是擔心。
“春芽。”簡書硯聲音有些輕,“你老實和我說,我醉酒後都乾了什麼?”
春芽聞言,立馬一一列舉:“您在宴席上咬了大小姐手指,還讓她給您喂糕點,纏著她喝茶。哦,對了…”
他著重強調了下最後一點,“回來的路上,您一直抓著大小姐的袖子不放,還將她衣服扯破了。”
簡書硯:“……”
他可真是十惡不赦,看看他都乾了什麼?
“春芽,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簡書硯欲哭無淚,又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兩人剛走出寒鬆院的大門,身後池凝追了上來,“表少爺,這是主子讓屬下交給您的狐裘。這一路風涼,小心生病。”
春芽立馬伸手接過。
簡書硯朝她笑了笑:“多謝大表姐好意。”
狐裘披到身上後確實暖和了不少,簡書硯抄三百遍的怨氣都衝淡了許多。
沐鳶這是給一巴掌,再賞他顆甜棗?
書閣內,沐鳶看著去而複返的池凝,問:“給他了?”
“是。”池凝立馬點頭:“屬下親自交給的表少爺。”
“嗯。”沐鳶聞言頭也沒抬,“出去吧。”
池凝見她這副冷淡的模樣,倒又不確定她對二房這個表少爺是個什麼態度了。
清梨院中,簡書硯回來後就將自己關進了房間。
三百遍的罰抄,他現在就要開始寫。
隻是沒等他寫完一張,許正夫身邊的人來請他去聽雪院。
簡書硯聽到後頓住了筆,眼底劃過抹思緒,起身帶著春芽出了清梨院。
聽雪院中,不僅許正夫在,沐緋竟然也坐在屋內。
簡書硯一看到她便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這讓一直關注他的沐緋瞬間捕捉到。
沐緋黑眸深了幾分,捏著杯沿的手忍不住扣緊。
她現在倒是有些信了,這個表弟並沒有看上她。他和燕微辭一樣都盯上了沐鳶。
沐緋眼底劃過一絲冷意,一股戾氣在心底橫生豎起。
為何偏偏又是沐鳶?
她身為國公府世女,難道還不如一個病秧子?
簡書硯並不知道沐緋的想法,他朝兩人行了一禮。
隨後被許正夫拉著坐下。
“硯哥兒快坐,今日伯父忙的暈頭轉向也沒顧上你,如何?你表弟沒任性吧?”
許正夫其實就是知道了沐軒將簡書硯半路丟下的事。甚至這事還是被老國公告知的。
才因此找了簡書硯過來,“你軒表弟被我寵壞了,小孩子脾氣,你彆放在心上。伯父已經好好訓過他了。”
簡書硯自然聽出這是許正夫的客套話,他淺笑出聲:“我沒放在心上,伯父就彆怪軒表弟了。”
“還是硯兒哥懂事。”許正夫很滿意他的反應,拍了拍他的手,“不像我那個冤家。”
此事也就這樣輕輕揭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