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簡書硯用過早膳後便帶著春芽去了寒鬆院。
“池凝侍衛,池柒侍衛,兩位早。”
他遠遠的朝二人打了聲招呼,離的太遠,並沒有看到兩人麵上的異常。
“表少爺,您怎麼這般早?”
池凝有些訝異。
“早嗎?”簡書硯看了眼已經升起來的太陽,“現在已經是辰時了。”
他還怕自己來的太晚,沐鳶嫌棄他太過懶惰。以她克己複禮的性子,簡書硯不敢放肆。
“大表姐現在可是在書閣?”簡書硯看著她二人,抬步朝裡走去。
“主子她還未起身。”池柒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朝簡書硯訕訕一笑:“主子一般都是巳時才起,表少爺下次不必來的如此著急。”
“……”
“這,這樣啊。”簡書硯乾笑兩聲,努力回圓:“大表姐她身子不好,這也正常。”
“那,那不如我先回去?用過午膳後再過來。”
他止住了步伐,又退了回去。
“表少爺止步。”池凝卻叫住了他,麵上浮起一抹笑:“既然您來了豈有再回去的道理,不如您先去書閣等著。這個時辰,主子也該起了。”
她哪能讓簡書硯一個小兒郎再跑回去,還是因為她家主子沒有起床的原因。這要是傳出去,她都無法想象主子該有多丟臉。
池凝幽幽的看了眼池柒,嫌她方才嘴太快。她斥了一聲:“還不快去和主子說,表少爺已經來了。”
池柒摸摸鼻子,立馬朝後走去。
池凝則領著簡書硯朝前走去,進了書閣。她讓底下的人沏了壺熱茶,這才退了出去。
春芽一直站在簡書硯的身後,見所有人都出去,才小聲說道:“少爺,沒想到大小姐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麵。”
誰能想得到,平日冷淡寡言的沐鳶竟然喜歡賴床。跟個小兒郎似的。
簡書硯勾了勾唇角,臉頰兩側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他壓了壓笑意,回頭瞪他一眼:“不許胡說八道。大表姐不過身子不好罷了。”
簡書硯坐在書閣內連續喝了三盞茶,續到第四盞的時候。
沐鳶總算來了。
春芽看到她後,一秒不多呆,立馬走了出去。
書閣內就隻剩下他們二人。
簡書硯起身朝沐鳶行了一禮:“大表姐安。”
“嗯。”沐鳶冷淡應了聲,腳步不停在書案後坐下。
見她這副不苟言笑的模樣,簡書硯鬼使神差問了句:“大表姐睡的可好?”
沐鳶抬頭:“……”看著他不說話。
簡書硯輕咳一聲,也立馬反應過來,他小聲嘟噥:“硯兒隨口一問。”
心底卻在懊惱:他在犯什麼蠢?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大表姐不會生氣吧?
他垂下頭,雙手擰在身前攪了攪。感受到依舊落在他頭頂的視線後,簡書硯恨不得縮成一團。
“過來。”沐鳶突然開口。
簡書硯抬起頭,瞄她一眼後,慢吞吞的挪了過去。
“坐這。”沐鳶指了指離她不遠處的凳子。
“坐好了,大表姐。”簡書硯老老實實。
“那就開始吧。”沐鳶放話,“十遍,全部需要我過眼。”隨後眼眸略深的看他一眼。
簡書硯點了點頭,認認真真拿起毛筆低頭寫了起來。
“等等。”剛寫下一個字,沐鳶突然扔來一本書冊,補充了句:“把這也抄一遍。”
簡書硯拿起來看了眼,封皮上兩個醒目大字——《男誡》。
“……”
沐鳶:“有些內容雖不可取,不過有一些倒也有一定的道理。”
簡書硯:“……”
原來在這裡等著他呢。
他想說些什麼,沐鳶卻已經收回目光,低頭不再看他。
臨時加了任務,簡書硯抄到中午也沒完成。
沐鳶不緊不慢的起身,扔下一句:“想來表弟是個刻苦的性子,抄不完應該吃不下飯。我就先去用午膳了。”
她徐徐的出了書閣。
“哎——”簡書硯沒想到她真扔下他不管了,趴在桌上苦著一張小臉:“我錯了還不行嘛。”
他以後再也不調侃沐鳶了。
沐鳶出了書閣後,池凝立馬跟了上來。她往回望了眼,有些躊躇:“…主子,真不管表少爺嗎?”
“過半個時辰,給他送去午膳。之後便讓他回去。”
沐鳶嗓音低沉清冷,麵上沒什麼波動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