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鴦內心一陣寒意,她自然聽得到村民們的談話聲。
如果逼婚這事是真的話,那她之後計劃的離婚事宜就是在狠狠打自己的臉。
她想過原身和裴庚禮結婚的原因可能會是一見鐘情,有眼緣或者其他一些契機結的婚,卻完全猜想不到原身是死皮賴臉求著和他結婚。
至於裴庚禮為什麼答應她這種逼迫目前不得而知。
燕鴦大腦空白跟著裴庚禮在這村子裡輾轉,直到停到了一小土房前時,她才恢複神誌。
土屋內有說話聲,很明顯裡麵是有人居住的,在她思索之際,裴庚禮直接上手推門而入,他表情陰霾心情似乎不好。
這間土房裡邊有一個極小的院子,剩下的則是三間房和一個簡單搭建的戶外廚房,麵積都不大。
此時院子中央站著一瘦弱婦人,她懷裡抱著一男童,邊上還跟著一位六歲左右的女童。
那女童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到處都是補丁,臉上臟兮兮頭發打結跟雞窩似的,而婦人和男童身上的衣物卻完好無損。
燕鴦通過他們的外表猜測到這應該就是原身小叔燕昊的老婆張珠,她懷裡抱著的便是原身的侄兒小寶,旁邊那女孩則是原身侄女招娣。
“燕鴦?你回來了啊。”張珠眼神閃躲,她沒想到燕鴦丈夫也突然跟著過來了,隻能硬著頭皮跟他打招呼,“庚禮也來了啊,好長時間沒見了。”
燕鴦不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隻知道原身和她小叔一家關係不好,怎麼可能會住同一屋簷下,然而下一秒她便知道了原因。
“誰準許你們搬進來的?”裴庚禮質問道。
“燕子不回家,這屋子就沒人氣,房子長時間不住總會進臟東西,我們也是為了燕子好。”張珠解釋道。
“這是什麼落後思想,少跟我扯彆的,之前我說的話你們怕是給忘記了。”裴庚禮表情極差。
“哎呀,彆生氣啊。”張珠見裴庚禮臉色凶狠趕緊走到燕鴦身邊解釋,“燕子,這個家就剩你和我們了,咱們都是一家人,你不知道你離開後屋子裡灰塵到處都是,還有老鼠來咬桌子凳子,我們住這也是為了維護好這個房子啊。”
這時候燕鴦已經猜測到現下的情況了,大致意思就是,這房子是她的,而燕昊張珠住這打算據為己有。
現下法條不齊全,時間一長就沒人分得清這屋子屬於誰,到時候他們一耍賴房子怕是要歸給小叔一家。
原身那潑婦脾氣大概率是被逼的,這種環境下麵對小叔一家的侵擾,暴脾氣剛好能嚇退這些人。
燕鴦感慨覺得這方法真的是好啊,跟這些不講理的人說話隻有發瘋才最好使。
不過燕鴦是做不出來那種模樣,她和原身的性格根本就是兩個極端。
她十歲之後也是無父無母跑去姑姑家住,姑姑一家拿著父母的賠償金勉強接受她。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正因生活在這種環境中,她養成了隱忍、遇見任何事情緒都極為穩定的性格。
麵對張珠的耍賴,她冷漠道:“我家裡什麼樣不用你擔心,桌凳壞了也不關你事,現在你們趕緊回自己家去吧。”
“唉喲。”張珠忽然坐到了地上,把懷裡的男童扔在一邊,拉過女童順手在她腿上狠狠掐了下。
女童一下子哇哇大哭,張珠緊接著開始拍大腿哀嚎,“有誰能來評評理,好心當成驢肝肺,家裡唯一的大侄女想把我們趕走,你們說說,小時候我們還幫忙照顧她好長一段時間,現在長大了住家裡還要把我們趕走,這還有沒有天理啊!”
這村子周圍的房子挨得緊密,張珠的大嗓門和女童的哭喊聲瞬間吸引周圍的鄰居來圍觀。
“燕子從大城市回來就是不一樣,看不起窮親戚,一回來就把小叔一家給趕走。”
“是啊,張珠把這家收拾的多好,幫她這麼多還不領情。”
“燕子那潑辣脾氣咱們可都領略過,小心惹火上身,大家小聲點。”
“嗬,咱們這麼多人還怕不成,要真惹事咱就告官唄。”
周圍的談論聲燕鴦自然接收到了,她是沒想到原身的名聲在這村裡這麼差,本來就是張珠侵占他人財產,結果村民幫著她一起顛倒黑白,真是夠麻煩的。
好在裴庚禮很有辦法,直接去找了村支書過來幫忙處理這一切。
村支書自然不會因為歪理來評定這事,按照村子土地分布這房子就是屬於燕鴦的。
在村支書好一陣磨合後,張珠非常不情願的帶著兒女離開了,不過燕鴦清楚這一切絕不會就此罷休,原身那個小叔可不是省油的燈。
小土屋再次恢複平靜,天也漸漸變得昏暗,裴庚禮放好行李後便去廚房做飯,燕鴦這才有機會在院子和各個房間到處摸索。
這裡一共三間臥室,其中兩間房是燕昊一家正在居住的,另一間房裡則堆滿了雜物,燕鴦在這發現了一些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