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如顯然是清楚這條不成文的規矩的,翌日並沒有直接往田裡去,而是帶著天使在縣裡巡視起來。
她這樣坦蕩,叫天使耳濡目染跟著坦蕩,沒什麼不好意思看,不好意思問的。
這一日天使走得夠本,累得夠嗆,並且有一問題縈繞在心頭久久不散。許縣令如今已經年過半百,又是女子,這樣暴走一日竟也精神奕奕,分毫看不出疲累,是如何做到的?
一日相處下來,天使顯然也如酒館的百姓,田間的農人,縣裡的每一個普通人那樣,對許清如有敬無畏。
因此他有問題直接問出來:“許大人,說實在話我走這一日都覺得十分疲累。”
許清如麵露訝異,旋即滿臉歉意:“抱歉,拉你走了一整日,我叫郎中來給你看看。”
天使忙擺手,他還沒脆弱到這種境地:“大人不必如此,我回去躺一躺就好了,我隻是想問問您,您不累嗎?”
許清如並沒有想到他會問這樣對她來說沒有太大意義的問題,但她寬容地樂於回答:“一開始我也不大適應,走得多了便習慣了。”
這是實話。
她剛來赴任時走了一日腿如灌鉛,腳上更是磨出血泡來。
怎麼不苦呢?
但為了不影響第二日親力親為,她十分狠心地用針將血泡挑破,而後將腳包紮好,次日照走不誤。
就這麼一直走啊走,她的腳上走出了厚厚的繭,再也感覺不到疼痛了。
但也是這麼走啊走,縣裡的百姓日子漸漸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