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
馬車順利從縣城中駛出,車上的許清如輕輕出了口氣。她身旁伺候的婢女無奈道:“大人,何必連夜趕路,這樣您也休息不好。”她對許清如有著絕對崇拜,因而更關心她的身體而不是其它。
許清如將鼻梁上的眼鏡取下,揉了揉太陽穴,頑固的頭疼緩解許多。她靠著馬車壁閉眼休息,一麵回答:“趁夜離開才輕簡方便,我不想讓鄉親們送我。”
那樣的場景太過傷神,讓人難以應付。她見到人人哭泣的場麵心中也會不好受,所以不如從源頭上杜絕這種場景的出現。
婢女明白大人的意思,想到過去朝夕相處的百姓們,她也不由悵惘起來。她們就這樣離開了過去一直居住的縣城,要往京城去了。
她們三年都是在縣裡度過,遠離京城,也不知道如今的京城是個什麼樣子?因為未知,所以她對京城不由生出些淡淡的畏懼出來。
守城的兵士們即使知道許大人已經離開,卻也莫可奈何。他們總不能離開崗位,奔走相告許大人已經走了。總之明日大家應該就都知道此事了。想歸這樣想,可最先知道許大人離開的他們已經開始難過,守城都守得心不在焉。
次日金雞報曉,一座城便這麼緩緩蘇醒過來。百姓們開始了每日的忙碌,與往常不太一樣的是在做自己的活計之前許多百姓會往許清如的宅子去,給她送些自己家中做的東西當作臨彆禮物。
然而這一去之下卻被門房告知許大人昨夜已經離開,東西不必再送。所有百姓都傻眼了。
這道消息如同插上翅膀般傳遍整個縣城,哀慟的哭聲在縣城上哭響起。
陶露得知消息後並沒有再像一年前那樣沉不住氣,她甚至是學堂當中最冷靜的那個人。她隻是寫字的手停了一瞬,便立刻重新練習寫文章來。
隻要自己學有所成,日後總能再見到許大人的。
從這裡到京城是段不短的路程,但因許清如離開得早,路上卻並不趕。
許清如這一路人不隻是趕路回京,她途徑哪裡便會了解當地風土人情以及吏治,當然她隻是了解,取長補短,並不會插手。
如是走了一月之久,車夫的聲音在車外響起:“大人,到了。”
許清如打起車窗上的簾子向外看去,巍峨的城牆無比堅實,城樓之上匾額高懸,上書京城二字。
京城,她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