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添香夜 你這樣,我真的很難收場。……(2 / 2)

他什麼也沒有做錯,一直都很乖巧可愛,一直都是善意的。

如果非要說他做錯了什麼,應該是那幾句無心的話將她刺到,讓她像刺蝟一樣縮起來,傷害自己,也傷害彆人。然後過於善意,讓人忍不住生出喜愛。

她厭煩的並不是他,而是內心的琢磨不定。

坦然接受彆人的善意,並且回以善意,並沒有那麼難。

“沒什麼。”杭有枝釋然笑道。

傅譽之聞聲,指間的動作頓了一下,抬起頭,看著杭有枝微微彎起的眼,忍不住問:“那你,為什麼……”

可他還沒說完,話就被杭有枝打斷了。

“下午,你說的那幾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知道他想問什麼,但更想知道他在想什麼。

於是,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好過長夜漫漫難熬。

畢竟,他都可以直白明了,她又有什麼不可以的。

傅譽之眸微斂,倒了杯水端起喝了口,問道:“哪幾句話?”

“考慮多一點。”杭有枝一句話點出來,也端起傅譽之先前給她倒的雨前茉莉香灌了口,茶是涼了,但終究還有點餘香在。

傅譽之聞言頓了一下,轉瞬又挑眉笑道:“你竟不知嗎?”

我心悅你。

還是你知道了,所以才……

杭有枝端著茶盞的手停在半空,微皺起眉,仰起臉來看著傅譽之,“嗯?”

這又是什麼意思?

“我怕杭姑娘你早早嫁做人婦,我會地位不保,無處可去。”傅譽之勾唇笑著,肆意輕佻,仿佛真有這麼一回事,內心卻黯淡無比,苦澀萬分。

看她的反應,他想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僅此而已?”她又確認。

“僅此而已。”

唯一一次,他說了謊。

他不要他的喜歡,成為她的負擔。

杭有枝聽到令她滿意的回答,總算鬆了一口氣,揚起眉來笑了笑,低下沉靜的眸子,抬袖將茶盞放下,語氣隨意,仿佛隻是在關心他吃沒吃晚飯一樣。

“那你呢?”

你就對我沒有非分之想?

“我啊,我嗜劍如命。”他笑說。

隻要你想,可以讓你更安心一點。

杭有枝這才抬起眸來,看著傅譽之,揚起唇柔和地笑了起來。

“那就好。”

喉嚨裡的那根刺,消失了。

卻不知,在她低眸抬眸的那一瞬,少年眼中恍然蒙塵,光亮全無。

還是那雙又圓又鈍的可愛杏眼,隻不過,是苦杏仁。

既然知道傅譽之隻是怕失業,並且把劍當老婆,杭有枝也就心安理得地讓傅譽之幫她抄寫剩下的傳單。

“那這些,就麻煩你跟我一起抄了。”杭有枝笑著,將剩下的一摞紙推到桌子中間。

“嗯。”

傅譽之也就點頭笑著應下,拉了椅子坐下專心抄寫。

說是一起抄寫,但杭有枝寫字慢,所以大部分都是傅譽之抄的。

杭有枝看自己不光寫的慢,還寫的醜,並且兩人中間的紙也沒剩幾張了,就把剩下的都留給了傅譽之,專心琢磨起了親自題寫匾額的事兒。

先自個在紙上將那四個字練了幾遍,練到差不多滿意了,又取來大張雪白的宣紙,鋪到桌上,起身抬筆大刀闊斧地寫了起來。

但她寫了一兩張,總覺得不太行。

將字寫端正是一回事,將端正的字放大又是一回事。

杭有枝正苦惱著,眼睛不自覺地就移到了眼前的傅譽之身上。

少年垂著睫,專注紙上,正快速地一張張抄寫,堪比人體打印機。

比相貌更端正的是坐姿,比運筆更流暢是字跡。

這不就,現成的書法老師。

雖然是要保持一定距離和邊界比較好,但在這種急事上還為難自己,就完全沒必要。

最後,最後一次。

於是等傅譽之抄完最後一張,杭有枝就將一杯水端到他眼前,用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語氣低緩柔和,超級無敵狗腿地討好著。

“要不,你教我寫字吧?”

傅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