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蘭澍道：“既然不能代為領取，那就算了吧。”

布克獎當初就是由圓川出版社和白鳥榮作出麵代領的，諾貝爾文學獎反而不能用這一招了。

“老師，”白鳥榮作的聲音有些顫抖，“您，您真的打算要放棄諾……”

蘭澍十分歉意的點了點頭：“是的。”

蘭波突然插話：“老師，如果您不願意用真實麵貌在大眾麵前露麵的話，我可以幫您偽裝的。”

“……”蘭澍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如果是安全方麵的顧慮的話——”蘭波不肯放棄，卻被蘭澍打斷。

“多謝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蘭澍聲音溫和，語氣卻格外的堅定。

這下子白鳥榮作也明白了，蘭澍主意已定，不會改變了。

蘭澍現在的這副模樣以及一旦曝光可能會因為金錢引來的安全問題都不是讓蘭澍放棄領獎的主要因素。

他現在正在使用的身份，可是霓虹人啊。

誠然白鳥榮作織田作之助都對蘭澍很好，稱得上是儘心儘力，但他們兩個人還不足以蘭澍對這個民族、這個國家改觀。

蘭澍用霓虹作者的身份獲獎已經是出乎他的意料了，布克獎不用他親自出麵還好，但現在讓他以霓虹人的身份親自去領取諾貝爾文學獎，給他不喜歡的霓虹增光添彩？

他腦子難道有病嗎？

將興高采烈的來、心事重重離開的白鳥榮作送出大門，織田作之助轉身打算回去時，卻被白鳥榮作叫住。

“織田，你跟老師相處的時間更久……”白鳥榮作眉頭皺了皺，他斟酌了下語言，才繼續問，“你清不清楚老師不願去領獎的原因？”

織田作之助在白鳥榮作期待的目光下搖了搖頭：“很抱歉，白鳥先生。”

白鳥榮作的神色更加憂鬱了，他打開車門上車，織田作之助出聲，請他路上小心。

白鳥榮作擺了擺手，便將車門關上，發動車子離開了。

織田作之助轉身走進大門，重新將大門關好。

其實他大致上能猜出嘉木老師不去領獎的原因，畢竟照顧了蘭澍兩年的他可以說得上是最了解蘭澍的人。

嘉木老師喜好吃中餐，從來不碰刺身這類生食，平時的甜食也更青睞甜度較低的中式點心。剛才白鳥榮作來的時候端上來的蛋糕，其實是因為蘭波這個嗜甜如命的法國人的存在，他今天烤好的蛋糕除了端上桌的，其他都是蘭波吃掉的，老師碰都沒碰。

不過即便清楚，織田作之助也不在意，他對這個國家並沒有什麼喜惡，隻是從小在這裡生活而已。老師憑自己的才華得到的獎，去不去領都是老師自己的自由，旁人無權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