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商戰 查賬(2 / 2)

樂曉曉點點頭,把一疊錢莊賬目展示給他,“可是我們交給各大錢莊的銀兩反而變少了,這是何故?”

王大紅大驚,他不是已經私下打點過了嗎,怎麼會?

他這才接過賬目細看,隻見每次的流水依舊如他所料的出入不明顯,樂曉曉卻一次性拿來五年。這得多麼厚的一遝賬本?眼前卻是按照合作的錢莊名稱分類,詳細得記載了每一年的各個月份變化和每年之間的對比。

王大紅額頭隱隱有汗珠冒出,粗看沒問題的賬目,被她彙聚成五年浮雲閣單個類目的變化,終於抽絲拔繭,讓不是內行的人也看出端倪,一年如此浮動,年年呢?浮生客棧走錢莊的金額就是少了。

不行,就算他心裡震驚,也打死不能承認。

王大紅揚頭看向雲遙,態度真誠,話間也一片赤誠,“閣主,你是知道我的,大紅就是一個愛喝酒能拉生意的粗人,你讓他去結交陽春白雪也好,下裡巴人也罷,大的方向上,他這十一年何曾出過岔子?”

見眾人神色鬆動,王大紅再接再厲,“至於這銀兩往來,都是我手下孫賬房做的,我天天在外麵,向來不通財務,隻讓他們看著辦就好,一定是因為如此少了管束,其中必有內情,不信我們可以當麵對峙。也,也能讓樂曉曉不再誤會我大紅。”

這話說得挺像模像樣的,王大紅看來學乖了,除了最後一句依舊酸溜溜得含沙射影外,前麵的話足以影響大多數人的判斷。

雲遙麵沉如水,隻道,“樂丫頭你說呢?”

王大紅滿眼期待得跟著看向樂曉曉,態度謙恭,和剛才判若兩人,隻有樂曉曉才看得到的地方,他的眼眸深處還在“嗖嗖嗖”得放冷箭,似乎在說,適可而止吧。

樂曉曉垂下眼眸,似乎被他說服一般點頭,“那就依王大紅所言,傳上賬房吧。”

此言一出,王大紅臉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說話聲卻依舊真誠甚至質樸,“是是是,就該讓孫賬房上來說說,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樂曉曉微微一笑,一揮手,蘇雨笙冷著一張臉,雙臂如鐵得壓上了一個胡子拉碴,賊眉鼠眼的男子,“王賬房已帶到。”

王大紅忽地起身,質問樂曉曉,“不是帶孫賬房嗎?這是誰?我在浮雲閣十多年了沒來沒有見過,你彆街上隨便拉個人過來,空口白牙得就說是我們賬房,我的清白是小事,浮雲閣的聲譽可是大事。”

他還不忘向雲遙拱手,“望閣主明鑒。”

樂曉曉頂著王大紅明晃晃的惡意也不急,依舊慢條斯理得開口,對象卻不是已經跳腳的王大紅,而是,“王賬房,王大紅說從來沒見過你,這可不好啊,不如你做個自我介紹吧。”

頂著王大紅恨不得殺死人的眼光,賊眉鼠眼的王賬房害怕地側過身,嘴裡卻毫不含糊地辯白道,“閣主,小人是王大紅手下的外包賬房,負責每個月向彙通酒莊進貢數額不匪的銀兩,並且威脅各大錢莊不準說出去半個字,否則例行的銀兩繳納也不會給了。”

“你放屁!孫賬房呢?孫賬房在哪兒!”

王大紅氣得臉紅脖子粗,比一開始裝腔作勢排擠樂曉曉的怒發衝冠,不知真實多少倍,他渾然不覺自己的異樣,隻聲厲色荏得朝雲遙大喊冤枉。

“大紅從來不認識此等小人,一定是有人嫉妒大紅的衷心,特讓他來汙蔑我,望閣主明察啊。”

王大紅深深得一跪不起,向來驕傲圓滑的他做到如此聲淚俱下的地步,實在是反差巨大讓很多人都神色不禁鬆動,不禁暗自懷疑自己,難道真是權利相爭下,樂曉曉做的局?

浮雲閣的當家權茲事體大,她們倆鬥得這麼狠也情有可原,雖然此人一向暴躁又世故,可畢竟相處多年,他這麼多年從沒如此喊冤枉過,會不會是錯怪王大紅了。

雲遙悲喜難辨,卻沒有讓王大紅站起來,也沒有讓樂曉曉繼續問下去,場內一時間靜可聞針落。

王大紅額頭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得往外落,甚至暈染了跪下的一小塊地毯,他跟了雲遙十一年了,焉能不知這位精明強勢的閣主心中在想什麼,他越想就越慌,不管事情如何,閣主已經不再信任他了。

沒有什麼比這件事更嚴重了,不行,他一定要再想法子破局。

可還不等王大紅有所行動,雲遙威嚴的聲音終於響起,此時此刻,卻像是下了最後的判決書,“樂曉曉,你讓蘇雨笙把王賬房帶下去收押,務必保證他的人身安全。”

樂曉曉應了個乾脆的“是”,沒有一句多言。

接著,雲遙鷹眸一轉,看向眼巴巴訴說冤屈的王大紅,聲沉如鐵,“至於王大紅,關他七日禁閉,沒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許和他接觸。”

王大紅聽到禁閉還神色一鬆,再聽到任何人不許和自己接觸,又結合雲遙要保護王賬房的人身安全,心中一個咯噔,不管不顧得大聲喊,“大紅冤枉,閣主明鑒!大紅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