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男子忽然停下,把樂曉曉放在一塊被河水打磨光滑的巨石邊,漂亮的鳳眸一瞬不瞬得盯著樂曉曉,似乎在確認對方眼底的真實。
樂曉曉被美色所惑,手不聽大腦使喚般得想撫上對方的側顏,被他側身避開。
不能心急,樂曉曉隻能再次坦誠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浮雲閣你知道嗎?我常常要走南闖北地完成任務,卻不乏遊曆人間,我看過富貴的雍容,也看過樸實的美好,可最看不慣的就是人類要打要殺得奴役靈族。每次我看到都會偷偷施個靈術阻止,但內心依舊很難過。”
一開始她隻把自己當做這個世界的看客,可是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三年過去了,人非草木,這樣活生生的世界怎麼可能讓她都當成假的,無動於衷。
銀發男子露出洗耳恭聽的表情,樂曉曉忽然有了一絲明悟,她說的口吻再怎麼慘烈也隻是故事而已,對方卻是飽受侵害,實實在在的故事主人翁,如果說她是站在人族旁觀者角度的憐憫,那他就是千帆過儘後被迫的警惕與難以信任。
因著這點心軟,樂曉曉不由得對著這個美麗的生靈說出從未對人言說的心底話。
“書中記載雪鳳族每到冬季就會巡遊北方雪山,它們強大又美好,是冬季的保護神靈,我不知道你們在二十年前受了如何的挫折,但是請相信,這個世界是不對的,我會幫你們的。”她的手放在了心口,做出了個類似宣誓的動作。
“你也知道浮雲閣,咳,小夥伴多,我也曾參與秘密送300多位靈族返鄉的任務,看到它們有的瘸腿,有的瞎眼,有的折翅,還有的早已失了神誌成天念叨同樣的話,讓人隻是看著都十分心酸。”
“靈族有智慧,有感情,卻被奴役至此,是這個世界病了。可是還有希望,我看到南方偏僻山村裡靈族依然能與人類正常相處,甚至成為了他們至死不渝的朋友,我會努力擴大這樣的局麵,因為後者才是正常的,才是真正美好的。”
樂曉曉嫣然一笑,主動伸手,“你願意和我一起嗎?”美人。
銀發男子定定得看了樂曉曉一眼,終於把手放在了她的手心。雪鳳族身形高大聖潔,男子的手又比女子大的多,樂曉曉眼中含笑,卻借這隻骨節勻稱的大手使力,身子卻軟乎乎地像是沒了骨頭。
“美人,我的傷口好痛,再背背我吧。”
銀發男子默不作聲得接住她,攏了攏將她安置在背上,樂曉曉心中暖洋洋的,雖然前路漫漫,可卻是段美好緣分的開始,剛打算再打探美人芳名,家住何方,就看到男子猝不及防得回頭。
細膩溫柔的觸感一晃而過,兩人都愣住了,是她的唇,剛剛吻過他的耳朵尖。
一瞬間,他瑩白如玉的右耳如同火燒般,快速染上瑰色。
下一秒,樂曉曉笑得像個偷到雞仔的黃鼠狼,銀發男子喉結狠狠動了下,倒底什麼也沒說的繼續前行,隻是氣氛旖旎,他頭一次感受到自己背的不是什麼族人或病人,而是一個女人。
過了好一會兒,樂曉曉才若無其事地問他,“你剛剛想說什麼呀美人?”
銀發男子頓了一會,才用右手憑空用靈氣書寫,“彆叫美人,我叫雪峋。”
“好的,阿峋。”美人不知己美,才是真絕色。
樂曉曉笑眯眯得逗著他,“你的字好好看。”
“你家住哪兒呀?”
“我剛看你因為反噬靈力儘失,好厲害,這麼快你又可以使用啦。”
這些略帶狎昵的話語卻沒有再次得到回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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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快到大雪山腳處,限製靈力的咒語消散,雪峋才放下樂曉曉,他的音色清冷,半點沒有剛才咯血失聲的樣子。
他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就是,“可以把白虎符交易給我嗎?”
他墨色的瑞鳳眸中極為認真,“我幫你療傷。”
樂曉曉本想運功調息的靈力止住,她好整以暇得看著美男子,“你要它做什麼?”
雪峋看著她,“為了幫助靈族。”
樂曉曉嫣然一笑,“阿峋你對我越來越放得開了。”說完懶洋洋地示意後背,半點不擔心他使壞的樣子。
雪峋頓了下,還是認真得運出靈力,幫她痊愈了後背的傷疤,他的靈氣來自雪鳳族,甚至還帶了涼絲絲的雪意,落在傷口上冰冰的,還挺舒服的,樂曉曉眼睛都眯起來了。
她大大方方得拿出袖中印有特殊符文的冰團子,“我看它特彆才留下,還挺漂亮的,能不能告訴我它的作用?”
一向有問有答的雪峋此時卻沒能吭聲,眼底露出了悲傷。
樂曉曉一愣,笑著換了個話題,“下次能帶我去你家坐坐嗎?我準備些見麵禮見家長啊。”
雪峋的哀傷更深了一層,他徑直從樂曉曉手上拿過那塊白虎符,“交易結束了。”
掌中還有他手指劃過的溫潤觸感,男子卻已離開,樂曉曉愣著看他背部幻化出潔白如初雪的雙翼,扶搖直上得飛上寒冷的雲端。
好一會兒,樂曉曉才罵罵咧咧得對著天空徒勞喊道,“喂!”
又不見了,美男計太可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