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善水的事流傳已久,卻一直沒被人親眼見過真容,據說他一直庇護我們西漠的風調雨順,林間鹿神是他的徒弟,更像是神使,隻近些年才慢慢多在祈福中應答庇佑。彆說外地人了,我都納悶為什麼九曲森林裡卻說他死了。”
遲子衿邊說邊思索,“林間鹿神是他的徒弟,也是天然的神明,但她的力量隻作用於這片九曲森林之中,是叢林和河流的守護者,因為這裡是他們的棲息地,所以九曲森林一直被奉為聖地無人敢冒犯。”
“誰知道一來就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青龍已死,鹿神失蹤?我們在外麵可是一無所知啊!這森林裡的故事好像並不簡單。”
夏子和望向前方,“黑鷹消失在那邊,我們順著東向看看吧。”
“老樂那個人形指南針還沒有來嗎?我說老夏,你的人格魅力不太行啊。”
“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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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中多有迷霧,隨著一行人的深入,沿路上開始出現越來越多的森森烏木,嶙峋怪石,使得氣氛越是詭譎。
“這裡好陰森啊。”紫蘇不禁搓了搓雙手,細心的菘藍則默默得把大氅又給夏子和披了一件。
遲子衿看得有趣,不禁玩笑道,“老夏啊,你這兩個小童子收的有趣,一動一靜甚是互補,而且…”
紫蘇納悶,“而且什麼?”
遲子衿忍俊不禁,“都是很好的藥草,是不是水美人給你們取的名字啊。”
“那是我們大師伯,不可無禮。”紫蘇怒道。
“好好好,雪穀大師姐水榭姑娘最厲害了,還真是有趣,”遲子衿得意得搖搖紙扇,忽然手臂被拉住,“小荷兒,你拽住我乾嘛?”
明清荷示意大家噤聲,“公子,我感受到了很不好的氣息,我們先停下來。”
四周樹木極多,她的木屬性感知力現在可謂最大。
遲子衿肅容,望向夏子和,隻見他亦點頭,“明姑娘說的對,前方有爭鬥的氣息。”
眾人嚴陣以待之際,忽然,一隻黑色巨蟒破出沼澤湖麵!
它的身軀遮天蔽日,滿嘴的利齒竟如人腿粗,它的雙眼猩紅,最可怕的是他嘴裡死命掙紮的是頭黑鷹。
是頭很熟悉的黑鷹,是剛才的黑鷹妖!
遲子衿對鷹妖可謂不打不相識,第一個祭出法器銀扇,狂暴的金屬性力量洶湧而出,“你這怪物,快放開他!”
巨蟒渾不在意,繼續咬合自己的利齒,黑鷹苦苦支撐,即將被活生生撕碎。
“橫掃六合——”
無數金芒從銀扇中射出,襲擊巨蟒最脆弱的七寸,可它隻是微微一偏便閃躲出去,金芒將身後的山石爆裂,轟隆隆地傾儘沼澤中。
巨蟒雖毫發無損,卻恨極自己棲息之地被如此擾亂,它十分惱怒,隻聽震耳欲聾嘶吼聲中,巨蟒腐蝕的毒液飛濺!
“小心!”夏子和忙用水盾護住大家,右手卻不免粘上一滴。
“這是什麼怪物?!”山崩地裂中,遲子衿雙耳開始流血,崩潰得大喊,清荷和紫蘇菘藍早已被澎湃的靈力震到不省人事。
黑鷹忽然化成人形,痛苦得想堵住巨蟒的嘴,“秦融小兒,這事和他們沒關係,有種就衝我鷹不歇一人來,我要為銜兒報仇!”
眼看活生生的人將要自爆眼前,遲子衿邊忍住痛苦,邊大喊,“等等,不要死——”
說時急,那時快,夏子和左手蓄上自身靈力注入本命星瀾劍,霎時雷電嘶鳴,毫不留情得劈向了巨蟒的天靈骨!
雷霆一擊下,隻有轟隆聲餘音未散——
巨蟒暈厥倒下的聲音驚天動地,而奮戰中的人類全都奄奄一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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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狂風凜冽。
苦寒之地的勞役們縮在一個漏風的小帳篷裡,看著外麵的軍官罵罵咧咧得吃肉喝酒,自己一天辛苦下來的隻得幾塊乾巴巴的硬餅子。
這裡都是犯過事的人,才被遣散為勞役,雖說餅子粗糙紮嘴,卻倒底也是能填飽肚子的東西,二麻子一會兒就吃得乾乾淨淨,又不住得打量身邊人的餅子,對方的與眾不同不是第一天了,最奪目的是他堂堂七尺男兒,竟然沒了雙手,這肯定是犯了什麼大事。
這人白天乾活不上心,晚上又擺出個要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還不如隨大流活得實際點。
但他們都在做勞改,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二麻子就憋在心裡沒說,隻是眼看著這人不吃餅子,心中饞得慌。他笑著打商量,“你這餅子吃嗎?我還有點餓……”
斷了雙手的王大紅看了他一眼,心中門兒清,他快速用臂膀的力量夾起餅子三下五除二得咽下去,一時吞咽太急,咳得驚天動地的。
“哎哎哎!”二麻子沒想把人害死,連忙叫上同伴又是錘又是拍背得終於讓王大紅的氣順了下去,好歹沒給人噎死,噎死了就又少了個勞動力,他們做的活就更多了!
王大紅從脖子漲紅到臉色發青發白,著實在生死關頭走上一遭,此時狼狽得趴在地上宛若一條死狗,二麻子又覺得他可憐,想著拉上一把,卻被王大紅狠狠甩開。
“這人!這人!真是活該!”二麻子揉著痛極了的雙手,扭過頭去決定再也不理他了。
燈火有限,兩個軍官收拾了下自己的酒水,順帶把帳篷的蠟燭給拿走吹滅了,苦寒之地少有補給,這東西能省點是點。
不一會兒,響天動地的鼾聲接二連三得響起,辛苦勞役了一天,大家都顧不得什麼形象,入睡得極快,帳篷又小,就連剛避得老遠的二麻子也因為睡得正香又不自覺地倒向了王大紅這邊。
一群混吃等死的豬!王大紅在心底狠狠地罵著,黑暗中他的眼神發著仇恨的光芒,他不甘心,他憤懣!他恨不得大家一塊死在這兒!
而最恨的,就是奪走他一切的樂曉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