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作為曾經的愛人,他明明已經暗中察覺她與慧歌公主的差異,卻不在意不去想,偏執得想去贖罪,為那個愛而不得的幽魂。
如斯深情,她無法承擔。
係統250在她腦海裡汪汪流淚,看著堪比八點檔苦情劇的情形在它宿主身上上演,似乎變出了一抹手帕一片擦淚一邊歎,“人鬼情未了,君生我已死,太遺憾了,太傷心了,宿主啊,你有罪!你把人家迷死了。”
樂曉曉聽得一頭黑線,強行下線了這個倒黴係統,“之前你還說事情多!彆八卦了,快帶其他新人去。”
她的雙眼認真看著人時常帶著重視的力量,淡淡的琥珀流光在其流轉,“風拓,你是風將軍,那還記得以前嗎?將為軍先死。”
風拓眼神一頓,沒想到她開口的第一句會是這個,卻不由回想起樓蘭當年。
慧歌公主遠嫁身死的那年,他們是見過的。
黑雲壓城城欲摧,他率領十萬大軍被東陽軍打得落花流水,哪怕最後得知這是場必敗的戰役,他也神色萎靡,心中鬱鬱。
朝夕相處,肝膽相照的,都是他的兄弟啊,戰爭中死的也是他的兄弟。
大軍黑色的殘旗在風中獵獵,他的鬥篷被吹得鼓動,不及心中一毫的蕭瑟。
那時,那時,慧歌就身著嫁衣,在遠處看著他。
流著他的眼淚,傷心著他的悲傷。
恍然,恍然,隻是不知是訣彆。
樂曉曉道,“南疆王雖不是主謀,卻間接害了你國破家亡,戰場上士兵的死亡你不是不心痛,當時你為了保全剩下的人選擇為他效力,這當然沒有問題,可現在呢?”
“你為了保全我,選擇不再庇佑他們了嗎?”
風拓雙手成拳,顯然被戳中了痛處。
樂曉曉搖了搖頭,“而且,我們二人的離開不能解決任何問題,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沒有人可以躲一輩子,你不能,我也不能。”
風拓終於收起了款款深情,隻盯著她,“你想怎麼辦?”
遠處,夏雲峋手輕輕摸上劍鞘,星瀾劍即將出鞘。
桌上,樂曉曉卻微微一笑,“風將軍今日對浮雲閣此舉大善,浮雲閣也會為你麾下千餘位戰士提供新的身份,每一人都如此。”
“無論戰果如何,都能魚歸水,鳥回林,這是我的承諾。”
獨立於王朝,自成一黨派,浮雲閣擁有天下最大的情報信息能力,做個身份掩護更是輕而易舉,這是無家可歸,無萍可依的戰士最終能自由活著的保證。
遲子衿神色震動,不可思議得看向夏雲峋,後者嘴角彎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幅度。
當局者的風拓更是心中震動非凡,此舉,此舉解除了他所有的後顧之憂,他的歌兒真的是士彆三日了。也是啊,生死劫過,誰又能回到當年的天真無暇?
他忽然嗤笑了下,“你想要什麼?”
樂曉曉神色淡然,“告訴我五毒穀的部署圖。”
——
事情辦完,心情不錯。
樂曉曉走了很久,才故意衝後方道,“兩位,你們跟著我做什麼?”
遲子衿立馬出賣兄弟,“是老夏怕你出事,我隻是純粹的好奇而已。”
“好吧,多謝護送。”
“不客氣!”遲子衿笑道,“熱鬨看完了,我回去找清荷兒吃茶去咯。”
“稍等,你還不能吃茶,趕快將你的臨江仙帶回西漠去,你也看到了,中州現在不太平。”
遲子衿笑眯眯得搖著扇子,邊走邊笑,“芳菲掌櫃早就安排好啦,你放心吧!哎呀這合作,可真讓人心情愉快啊。”
樂曉曉失笑,回頭卻看到夏雲峋一張略帶緊繃的臉,“你怎麼了?怎麼感覺一副很緊張的樣子。”
“沒什麼。”夏雲峋總不能說看到風拓就心情不愉快,嘴巴卻快過大腦的想法先言,“你和風將軍……以前關係很好麼?”
他之前怎麼就不在意這件事?
“噢,”樂曉曉如實回複,“青梅竹馬,應該是很好吧。”
我和你也是兩小無猜啊!夏雲峋忽然有點恨自己對她用了催眠術了,“嗯,這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但你還是對他小心一點。”
也許是月色太美,樂曉曉忽然有了逗他的興致,“那你呢,我的小鳳凰?”
夏雲峋的心臟忽然漏了一拍,“什麼?”
“我是說,”樂曉曉突然湊得極近,眼底也有了一絲戲謔,“你是不是吃醋了?”
夏雲峋呆住了。
樂曉曉就這姿勢給了男人臉頰一個親吻,“好了,我喜歡你,不用吃醋。”
喜歡?
是啊,初見自己妖身時,她就不在乎半點世俗,還一門心思想著娶他回家,他又好笑又好氣,索性就不答應不理睬隻想著能淡化處理,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她從來沒有放棄,就連遲子衿都對他的隱瞞大發過脾氣,她卻很輕鬆得就包容了他的一切。
當年答應樂初鴻阿姨的“兄妹照拂”,至今已經時隔多年,一路上,樂曉曉一路的相依相伴相扶持,幾次舍生相救,他不是聖人,他的心底早已泛起了漣漪,可是,如果想更近一步,那麼……
他艱澀得開口,“對不起,我無心情愛,一心隻想著調和人靈兩族。”
“這有什麼衝突?”樂曉曉納悶,再次強調,“還有,什麼無心情愛,我不相信你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