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峋突圍救下遲子衿他們時,戰場的局勢又發生了變化。
冰鳶在一旁幫忙對戰獸潮,樂曉曉取來冰棺想牽製住蘇蕭然,沒想到,卻被冰蠶子掌握了時機。
“你不在密室陪你娘,出來乾什麼!啊……”
此時,冰蠶子耗儘全部力氣,將自身修為化為黑霧,雄踞在了措手不及的蘇蕭然身上!
他的聲音忽然變得似男非男,似女非女,既粗嘎又尖細得環繞在了夏雲峋的耳邊。
“為什麼,你為什麼不為你母親報仇?為什麼你明明有著靈族的血統,卻一直在和我作對!我知道了,你就是個懦夫,一個偽善的懦夫,你隻敢努力讓人族和靈族維持和平,卻不敢為身懷仇恨的靈族報仇!”
“人類殺了我們這麼多的山河子孫,囚禁奸汙了這麼多我們的叢林深海同族,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肯殺了他們?我也有認同你的觀點,靈族和人類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彆,既然你可以殺我們,我為什麼不能殺你們?”
“這麼多年了,我也活了五百多歲了,看到這麼多朝代的更迭滅亡,草原的鐵騎廝殺中州,中州的軍隊坑殺南疆,你們人類有什麼不敢的?不照樣窩裡橫,用拳頭來說話嗎?”
“可沒想到,人類的野心竟然用到了我們的頭上,既然如此,那就彆怪我的拳頭比你的拳頭大了,狗屁的和平才是主旋律,此間傷亡,唯有用人類的鮮血祭奠。”
冰蠶子一抬手,五湖四海的蠱毒靈獸似乎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士氣高漲。
遠方的東海城,蕭斕帶著鐵甲軍苦苦支撐;
淩雲山,藍遊心帶著飛雪軒的十二紫黃曲麵露嚴肅地守衛著北方雪域;
雪穀,水榭聯同紫蘇菘藍,配合默契;
九曲河,鷹不歇和鹿荷一手一個地聯手殺敵;
西漠古國,嶺南水災中被救下的小鹿妖配合被解救出的靈族們,反過來保護國內無辜的百姓;
東陽國,夏淩天臭著臉看著洶湧而來的靈族大軍,“關城門,射箭!”
中州,明芳菲蘇綠藍帶著臨江仙的夥計們一起撈城外的百姓回家,尤其是飽受瘡痍的嶺南各縣;
昆侖山,雲遙眉頭緊鎖,緊急通知蜀地藏區的浮雲分舵支援城中,並搖醒了占卜後總要昏睡幾天的夏天無,“快醒醒,你帶著徒弟和我一起在外用輕功救人。”
夏天無揉揉眼睛,瞬時間,畫中居弟子化作數條流星像是神秘的仙人來客一般救下了嗷嗷待哺的孩子和絕望的老人家,一個年輕人看著大家都被救走了,看著一臂之隔的靈族怪物絕望地閉上眼睛,祈求下一輩子投胎做個飛毛腿,雲遙閃身而過,千鈞一發之際救下閉目等死的年輕人。
風裡還有他的抱怨,“吃太多了跑不動了吧,這體力都給我去大王蓮塘練練!”
而南疆城戰場上,冰蠶子化為的黑霧卻十分難纏,尤其是他還附身到了此時戰力最強的南疆王蘇蕭然身上,對方的蠱毒之力和他的寒毒之力合二為一,洶湧的黑色靈力布滿了毒氣,一瞬間變的法相如巨山般巍峨。
夏雲峋五臟肺腑中的寒毒被勾起來,越打臉色越白,甚至有了油儘燈枯之相。
冰蠶子好笑得看了他一眼,“原來是手下敗將,瞧我,竟然給忘了,看在你對我的寒毒適應多年的緣分下,你自廢修為吧,我不介意把你做成傀儡,雖然痛苦,卻還能活在我的身邊。”
夏雲峋緊咬牙關,“你做夢!”
樂曉曉霎那間擋在他的身前,笑對著冰蠶子道,“冰蠶子,你記得第一次見麵時我們說過的話嗎?你說以殺止殺。”
冰蠶子看著兩隻小蟲負隅頑抗,有了一絲惡意的興趣,“是啊浮雲閣主,那時候我還弱小的很,一聲笛音下,就隻能離開你了,現在我可什麼都不怕了,卻很想把你收藏起來,畢竟這麼迷人的大腦,我可想好好玩上幾年。”說著一陣黑霧就籠罩下來。
“你做夢!”風烈出刀還擊,“曉曉快去收陣!”
樂曉曉點頭,與夏雲峋對視一眼,兩人心有靈犀得兵分兩路,按蕭芸兒、遲子衿她們開好的陣法去啟動最後的四神獸符石。
夏雲峋手中的朱雀石發出耀眼的紅光、白虎符發出璀璨的白芒。
樂曉曉腿腳不便,手中卻閃出玄武符的墨色光芒、青龍石的奪目青芒。
四色光芒在天地之間緩慢交織,時而聚成了龍型、虎嘯、雀鳴、龜怒,它們彙聚在一起狠狠得向冰蠶子壓下來,衝天的威力很快將對方所在之處夷為平地,爆炸帶來的煙雲彌漫在冰蠶子的四周。
死了?
樂曉曉不敢放鬆,與夏雲峋攜手做好起手式緊盯著冰蠶子所在之處的煙雲。
爆炸散去,冰蠶子的咳嗽聲漸顯,往日一席白衣傲視群雄的大妖如今匍匐地下,渾身血染衣衫、苟延殘喘的看著天。
在生命的儘頭,他沒有怨恨得看著將他殺死的人,隻是麵露微笑,眷戀得看著東方的一處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