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 從根源上解決問題(1 / 2)

隨著“吱啞”的一聲,屋舍的門打開。

窗外天色已暗,廷聽難掩疲憊地走進房內,隻有這時,她能將精神上的緊張與身體上的疲憊一起表露出來,還不會被懷疑。

“哐!”

敲擊聲突然扯回了廷聽渙散的注意力,震的她耳邊“嗡”的一疼。

廷聽往左看了眼,瓊音不在,想來又是在藥堂,另一邊一直空空如也的床邊卻多了一個人。

女孩紅裙鋪地,宛如盛放的紅色月季,手裡拿著一把錘子,聽到聲音回頭看向廷聽。她鳳眼細長,額間貼著火色花鈿,裙子上鋪了一堆刀片、金屬環等工具。

滿地灰塵,場麵很是狼藉。

很顯然,剛才的聲音就是她敲出來的。

廷聽覺得這人的臉格外麵熟,非常像她在長音閣時就有齟齬的太史家的那小子。

若真與太史家有關係,那這家夥就有利用價值了。

“音修廷聽,拜於畢仙子門下。”廷聽揚起笑容,先自報家門,“閣下這是?”

“我,我是緋扇,在做堂下作業!”緋扇舉了舉手中的石頭,又落下一層灰,麵對廷聽無言的視線,解釋道,“塑雕工坊那邊的修習院被占滿了,我隻能搬回來做。”

廷聽想到剛剛的敲擊聲,腦仁一疼:“你要敲多久?”

“也不久,就五六天吧。”緋扇看了看自己逐漸成型的作品,揚了揚下巴,自信地說,“到時候讓你看看我的傑作!”

“那你一定會絕音結界吧?”廷聽誠摯地問道。

緋扇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她誠實地搖了搖頭。

“……我知道了。”廷聽在床邊坐下,揉了揉太陽穴,準備明日學劍法的時候,問問池子霽絕音結界的術法如何使用。

“噔,噔!哐——”

重複性極高的敲擊聲又響了起來,密密麻麻的像錘子在敲擊廷聽的耳膜。

廷聽忍了一盞茶的時間,忍得頭皮發麻,眼前泛暈,她甚至荒謬的覺得當細作有什麼難的,麵對池子霽又有什麼難的?

眼前的曲譜突然就進不去腦子,廷聽深吸一口氣,忍住一劍把舍友劈暈的衝動,轉身推開門,“啪”地關上,離開了廬舍。

廷聽拿著玉牌,注入靈力,問池子霽明日在何處練劍。她本想著池子霽會白日看到再回答,卻沒想到他馬上就回了過來。

“師妹夜半不睡覺卻想著練劍,可是遇了煩心事?”

廷聽:“打擾池師兄,師兄可知絕音結界如何使用?”

那邊聲音一頓,顯然沒想到廷聽會問這個問題:“我沒了解過這個術法,但我可以找到此術的書冊給你看看。”

池子霽隔著玉牌聽到風聲,疑惑:“你人在外麵?”

“嗯。”

池子霽沉默片刻,不知是不是想到廷聽夜半在外的可能性,問道:“來逐月峰?我拿書給你。”

逐月峰距離太華宮正殿不遠,池子霽的靈力從廷聽的玉牌中溢出,落在空中,為她指引去向。

池子霽的洞府位於逐月山脊處,有靈泉從山頂徐徐流下。

洞府門口的清池突然躍出一條璨假龍,朝著廷聽擺尾巴。

“你怎麼在這兒?”廷聽戳了戳它的鱗片,認出它是入門試煉時的那條魚,仔細一看,發現它珠圓玉潤的,像是養得太好了。

感覺活得比她滋潤多了。

“太華宮內沒什麼人養過璨假龍,林獸峰的人顧不過來,便放在我這兒了。”洞府門口的金色符籙閃爍了下,少年走出來,看向廷聽說道。

“池師兄。”廷聽站起來。

池子霽肩上披著玄色的外袍,身上未有半點配飾,隻馬尾上套著枚金環固定,他抬手,用靈力引著廷聽和他一起往裡走。

洞府內布置得雅致而華貴,壁上的琉璃燈亮起,成套的梨花木家具擺放整齊,博古架上擺放著一堆儲物靈器。

廷聽側過頭,看到窗外是一輪彎月,卻與洞府外的圓月不同。

“穿過洞府大門,你透過窗看到的府外布景皆畫卷,與外界無關。”池子霽走到桌案前,拿起一本書遞給廷聽,“你要的書我方才找出來了,你看看是否有用?”

旁邊的書櫃歪斜著,櫃後藏著一個書庫,層層疊疊的書架擺放整齊,飄出一股保存得當的書香氣。

廷聽看著這恐怖的仿佛一眼望不到頭的長廊,竟有種他搬了一整個翰林院書庫的感覺:“這——”

“我這兒放的不過都是些閒書,你若想找些特定的修煉秘籍還需去太華宮藏寶閣或者北邊的書館。”池子霽順著廷聽的視線看過去,調侃,“你進去翻可能還能翻到未修撰完成的前朝典籍。”

機關小人端著熱茶飄過來,不知是不是因為這裡鮮少來外人,它很是激動,茶都險些倒歪。

廷聽拿著書坐到池子霽旁邊的桌案上,他的手邊摞了好幾堆玉簡,看起來在接到她問話之前一直都在處理這些事務。

“我用不上絕音術,或許指點不了你。”池子霽低著頭一邊看書一邊說,俄頃,想到了什麼才真摯地開口,“我通常會讓發出噪音的家夥直接消失。”

廷聽拿著茶杯的手一滯。

“開玩笑的。”池子霽彎著眼笑道。

你這可不像開玩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