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親 並無旖旎之思(2 / 2)

“我不知道。”廷聽坦誠道,認真地望著薑新月,“我也很好奇答案是什麼,說不準今日池師兄還態度好,轉頭就翻臉了呢?”

廷聽若知道這個答案,說不定也不會逼著自己煉體,一路煉到了藥堂裡躺著。

正因為不安於人會朝令夕改,不安於何時可能被發現細作身份,廷聽才會如被掐著脖頸般勤學不輟。

“我不管,我隻看當下。”薑新月盯著廷聽,“你敢說你們沒有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秉燭夜談?”

“……”

“你沉默了!你這就是默認了!”

莫言笑用一種“看吧這不就來了”的眼神看著廷聽。

“你敢說你們沒有眉來眼去!”薑新月說著說著,已經擅自在腦子裡腦補了八百幕類似的畫麵,難過的眼睛都紅了。

“我敢。”廷聽身心俱疲地說,“你要不要先看看我現在躺在哪兒?”

薑新月:“我管你躺在……哪兒。”

她遲半拍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臉色蒼白的廷聽,鼻尖滿是草藥難言的味道,不禁臉色一變,驚詫地開口:“你這,你這不會是被池子霽打的吧?!”

“那倒不至於。”廷聽腦仁疼,“我這是被池師兄監督著煉體,累的。”

“煉體?你一個音修煉體?”薑新月大為震撼,繞著廷聽的床位走了兩圈,小聲問道,“很疼嗎?”

“肯定很疼吧,不疼也不至於躺到這兒來,是他下手太重了嗎?”

“我急於求成,怪不到池師兄頭上。”廷聽揚起笑容,“修仙之路漫長,眾生皆受磨礪。我既平凡,就更要努力才是。”

她被按到瀑布下的寒泉之中,骨頭仿佛裂開又愈合,忍受著身上反複疊加的傷,冷熱交加,痛到失去知覺又被強硬地扯著清醒過來。

池子霽冰涼的手如一根蛛絲,定住了廷聽的靈智,他一遍遍地笑著問她要不要休息一會兒,要不要放棄。

每當聽到這話,廷聽便來了氣,不管天大的苦也硬吞了下去,固執地搖頭,倔得和磨劍石似的。

淚與汗水落入水下,再分辨不清是誰。

廷聽再一睜眼,便已經躺在了藥堂之內,渾身裹著厚實的藥膏,痛得要不省人事。

讓廷聽欣悅的是,她的身體與之前確有不同,如此明顯的進步讓她癡迷不已,覺得之前付出的時間和精力都是值得的。

實打實的變強,讓人感到無比的心安。

薑新月還是難以置信,她不理解地看著廷聽:“你,你和他待在一起,真的就正經修煉啊?”

她心中其實已經知道了答案,她出身甚高,見過太多心思多如牛毛的家夥,可廷聽這份赤忱確實無半分虛假。

薑新月仿佛隱約猜測到池子霽那份與眾不同的理由之一。

她今日剛結識廷聽,不知道更具體的情況,也同樣認為隻是“貌美”和“赤忱”是不足以打動池子霽的。

但已經足夠打動她了!

“不然呢?”廷聽理所當然地看著薑新月,“他十六歲便分神境,而我現下卻才金丹,若能得他指點,我憑何不能早日突破?”

薑新月被廷聽如真摯的好強之心深深觸動,看著她的視線一變再變,久久不語。

彆說是薑新月,連同室內其他病患看廷聽的目光都驚異不已。

要知道才親眼目睹之前,太華宮內對於他們這兩人的八卦編排都出了十八版了。

“你,這麼想變強。”薑新月半晌才開口,突然異常乖巧地坐到了廷聽的床邊,磕磕絆絆地說,“池子霽還是元陽之身,他已近渡劫境。你有沒有考慮過雙修功法?”

廷聽咳嗽了兩聲,匪夷所思地看著薑新月:“你不是喜歡他嗎?”

“這不重要!”薑新月開口,她的果決讓廷聽眼神都迷茫了下,“雙修功法也不是什麼歪門邪道,你想不想要?我回上清門私庫裡給你拿一本?”

這是什麼新型的詐騙手法嗎?廷聽的笑容透著迷惑。

太可疑了,莫非是想一箭雙雕,順手毀掉兩人的名聲?

“不必。”廷聽嚴詞拒絕,“我對池師兄並無那等旖旎之思。”

“你可以有!你就目的性強一點,學學合歡宗那些姐姐,搞到手再甩掉。”薑新月恨鐵不成鋼地說。

旁邊圍觀的修士東張西望,裝作什麼都聽不到,實際上耳朵豎得比誰都尖,隻覺得市麵上的話本哪有今日親眼所見來得刺激!

聽起來好像犯法。

廷聽堅定地搖了搖頭:“不可。”

搞不搞得到手先不說,甩掉這是生怕不被打擊報複嗎?她現在可是打不過池子霽的。

薑新月視線灼熱起來,倏地握住了廷聽的小手,隻覺得眼前的妹妹似仙露明珠,善解人意,無比得她心。

廷聽皺起眉,感覺事情發展與她所想似乎有點差距。

“好妹妹,你說得對。”薑新月兩頰泛緋,熱情地開口,“我乃上清門宗主之女薑新月,家財萬貫,坐擁十裡礦脈,藥田百畝,你若願意下嫁於我,我必珍之重之,隻取一瓢飲!”

這竟是個男女通吃的主?!性彆條件放得很寬啊。

旁邊圍觀的修士倒吸一口涼氣,看著廷聽的目光又是欽佩又是豔羨。

廷聽笑容凝固了,瞳孔一顫,隻覺手上的溫度讓人頭皮發麻:“你不是喜歡池師兄嗎?”

她想拉攏人,可不是這麼以身相許的拉攏法!

這家夥變心速度之快讓廷聽都措手不及,甚至想回到過去把剛產生這份拉攏想法的自己打一巴掌。

“池子霽何能及妹妹?”薑新月柔情似水地說,“不如今日就陪我一起去上清門,我們連夜合八字,改日定婚期?”

“我帶的上百名修士已經在太華宮門口待命了。”

門口的幕簾一飄,一道劍氣筆直地朝著薑新月的手襲來,她敏銳地鬆開手躲開,瞪向門口:“何人放肆?!”

“放肆?”少年輕笑了聲,悠然地單手撩開了幕簾,笑容滿麵,眼底卻無半點笑意,“我從妖王境回宮路上被你上清門上百修士埋伏,親耳聽到你們準備把我灌藥帶回去就地正法,結果被我儘數打敗。”

“今日你又來,是想把我的師妹帶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