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陳意頭一回提前二十分鐘到公司。她是第一個到的,餘幼安來的時候,瞧見她在工位上,差點沒敢開口喊她。
怕出現在此處的不是真人,而是某種幽怨的社畜靈魂。
餘幼安小心翼翼地問:“陳意?”
陳意轉頭衝著餘幼安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早安小安。”
餘幼安:“......”
不對,絕對不對。
陳意現在看起來也太奇怪了吧?
餘幼安滿臉寫著擔心:“陳意,你沒事吧?”
“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誰家好人上班這麼開心啊?有病呢?
陳意懇切地答:“我沒事,的確受了一點刺激。”
餘幼安:“啊?”
陳意意味深長地說:“是愛的刺激。”
餘幼安:“......”
她就多餘問這一嘴。
餘幼安無奈笑笑,擺擺頭,走到陳意對麵的工位坐下。瞧見四周的同事還沒來,跟陳意招招手,叫她把腦袋湊過來。
工位是正對麵的,兩個人的電腦背對背。餘幼安和陳意都是撐著身子探頭的動作,乍一看,兩個人跟小時候躲在學校大門口或圍牆邊東張西望跟商戶進行‘不法交易’的小孩一樣。
餘幼安:“陳意,我昨天認真想過了,你放心,在競選助理這件事上,我鐵定幫你。”
陳意:“好人一生平安。”
“不過你千萬不要因為顧及我而放水。”陳意是真擔心這事。
餘幼安有多喜歡許晏,崇拜許晏,她很清楚。
餘幼安嗐了一聲:“你彆瞎想,主要是我自己對助理這個崗位不太感興趣的。我的目標是當主編,不是當主編助理。咱們倆的職業晉升路線不一樣。”
陳意:“你這丫頭有點野心。”
餘幼安抿嘴一笑:“嘿嘿。”
哪個年輕人剛入行時沒點年薪百萬的夢想呢?她做做夢怎麼了。
“總之,你聽我說,我是這麼想的。到時候我就負責把另外兩個人給PK下去,咱們一致對外。你知道賽車嗎?陳意,我就相當於你的護車手。”
為了讓頭車能夠一無往前地向前奔馳,護車手承擔了跟在前車身後,並阻攔後車超越路線的作用。
總之,主打一個行進的障礙物。
陳意聽餘幼安這麼說,眼淚汪汪:“姐妹,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親姐妹。”
餘幼安笑嘻嘻:“好說,好說。”
“就是等你和許主編在一起了,多給我發點糧就行了。”
陳意:“啥玩意兒?”
餘幼安立刻改口:“我是說請我吃飯。”
她心想,陳意真害羞,調侃一下都不好意思。
還能是什麼糧?當然是狗糧?
作為常年奔走在八卦第一線,嗑遍內娛無敵手的小天才,餘幼安一早就看出來許主編和陳小意之間是有點東西的。幫助朋友就是幫助自己。
餘幼安情真意切地抬手拍了拍陳意的腦袋:“陳小意,加油啊。我的未來就靠你了。”
能不能在這無聊又痛苦充滿折磨的社畜生活裡找到一星半點嗑糖的幸福,就看陳意的了。
陳意沒懂餘幼安內心真實的想法,以為她這麼說是指‘未來的工作就看她了’。故而很大方地拍著胸脯保證:“得,隻管交給我。”
見此,餘幼安的心穩穩落了下來。
看來她的CP是有著落了。
餘幼安開心一笑。
辦公室陸陸續續來人,兩個人不再閒談。忙工作之前,餘幼安瞟到陳意放在桌邊的那杯咖啡。
“天啊。”餘幼安一驚,“陳小意,你換口味了?”
往日都喝甜的,今天怎麼去買了美式。
“手磨的,我昨天晚上就預約了,今天早上打車去取的。”陳意樂嗬嗬地說。
餘幼安看了眼杯子的包裝,店名有些耳熟,但她一時半會沒想起來。
“苦嗎?”餘幼安聞著都覺得有點耐不住。
陳意:“苦啊!”
“比我命還苦。”
餘幼安震撼:“那你還喝?”
“誰說是給我喝的?”陳意一顆小腦袋條然抬起,透著幾分得意,“那是給我們尊貴的許主編的。”
尊貴的兩個字被她用力重讀。
餘幼安露出‘我懂’的眼神。
“也是辛苦你了。”餘幼安說,“我聽說許主編特彆喜歡喝美式。”
陳意笑起來:“是啊,我這下可不得讓她喜歡死。”
陳意說話的時刻,餘幼安恍惚聽到三倆咬牙切齒的語氣,再看陳意的笑容,又懷疑是不是自己錯聽誤會。
高跟鞋的聲音從陳意的身後傳來,餘幼安趕緊站起身,耳畔傳來一道接一道問好的聲音。
“許主編。”
陳意知道是許晏來了。
她連忙端著咖啡走過去,抱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心態,熱情洋溢地笑著,來到許晏的麵前。
“許主編。”陳意把咖啡雙手遞過去,“早上好,給你的咖啡。”
許晏的目光於陳意的麵龐上輕輕掃過。
像一陣清冷的風,帶著幾分蕭瑟。
瑟得陳意臉上的笑容都快保持不住。
心想:許晏你接不接?不接算了。她這樣舉著,很尷尬啊!
陳意:“許主編?”
許晏輕歎一聲。
“謝了。”她接過陳意手裡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