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那也是趙墨腦子裡的水更多,一躺下順著耳朵眼嘩嘩嘩往床上流的那種。
趙墨睜開眼嚇得魂都要飛了,他迅速起身躲到娘娘姐姐身後,怯懦的樣子讓周暉煩不勝煩。
趙貴妃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過往,隻記得當年因為這個叫做周暉的禁軍,親弟弟求了自己很久。
怎麼見了人一驚一乍的?
趙貴妃閒事不管,她知道趙墨就是個打馬遊街的閒人,沒什麼要緊的事,施施然地謝過周暉,就離開了。
周暉有巡防在身,沒跟趙墨掰頭,看他亦步亦趨地跟在趙貴妃之後躲著他似的跑了。
顏亭還在甜品店等候趙墨的消息,有張皇後和趙貴妃兩人‘攜手’打廣告,香皂的市場在盛京定能順利展開。
店內可以清楚的看到慶豐大街上不少人提著鯉魚燈玩樂,讓他想起小時候也會提著燈走街串巷的。
這些日子隻顧著忙,不然他也能給自己弄一盞彆致的小魚燈。
楚百屠從宮內出來,官家已經暗示他,要他作為暗地裡查辦東南府走私案。其中牽涉到東南府稅銀驟降與三年前榷場關閉的事,不太蠢的人都不願意淌這趟渾水。
他現在和顏亭做的事,再去辦走私案,著實有股賊喊捉賊的意思。
不過念著他賺銀子是為了軍餉,軍餉是為了喂養西邊邊關的將士,是為了保家衛國、國泰民安,誒,咱們還是不一樣的。
東南府走私的可是茶,茶是朝廷明令禁止對外銷售的。周邊國家沒有茶葉的製作方法,有也不似精致考究,味道天差地彆。
每年,朝廷固定出售的茶葉都是拿去跟人換馬、換鐵、換大筆大筆的銀子的,非要說,茶可謂是重要的戰略物資,是絕對不可以走私的。
這與楚百屠的走私截然相反,他要查,必須嚴查。
官家給了他十日期限,讓他做好準備等待下旨。這次官家不知是因西郡山一事有所愧疚,竟讓楚百屠自己選擇幾人作為隨行調查人員。
楚百屠心中有事,不知不覺地走到豐樂樓前。
看到人潮如織的豐樂樓,想起甜品店內溫馨香甜的氣味,不由自主地來到甜品店前。
顏亭看著外頭耍著鯉魚燈的孩童發呆,過完年他就十六了,說起來也算是大人了。可以尋找好人家的小娘子下定禮,等到十九歲成年禮後迎娶進門。
他腦子裡天馬行空,突然一個暖洋洋的東西貼著他的臉。
“鯉魚燈?”顏亭轉頭看到楚百屠拎著燈在他耳邊蹭了蹭,笑著說:“你來了。”
楚百屠把鯉魚燈遞給他,“喏。”
顏亭疑惑地伸出手接住,就聽楚百屠道:“不是一直看彆家的燈麼。”
顏亭不大好意思的舔了舔下唇說:“那讓你破費了。”
也許是燈火太美,也許是兩人合作了,一掃前麵爭鋒相對的態度,竟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說了好一陣子的話。
顏亭瓷白的臉蛋被燈火映出一道鵝黃色的光暈,眉眼低垂的笑著,楚百屠忍不住想,要是他一直都是這樣溫和性格,不作弄人...罷了,那也就不是他了。
這盞鯉魚燈就是街上叫賣的很普通的樣式,顏亭喜歡這種帶著煙火氣息的玩意,玩了一會兒,擔心被客人弄壞,正在找地方放置,就看到門口站著人。
宋棕疾和趙墨一起,不知道在門口看了多久。
趙墨看他倆視線不約而同地落了過來,拽拽宋棕疾,說:“還站多久啊,進去吧。哎喲,你眼眶怎麼紅了?”
宋棕疾抹了一把眼睛,把視線從那邊兩人的身上挪回來,看顏亭擔憂的走來,忙說:“我沒事,就是、就是被燈熏到了。”
趙墨沒心沒肺地又衝顏亭說:“嘿,被人一擋完全都看不到你了,你怎麼長這麼小?”
顏亭從美好的心情中抽出情緒,微笑地對趙墨說:“嗯,但是我拳頭很大,你要看嗎?”
趙墨:“......不了吧。”
楚百屠站起來,看了眼天色對顏亭道:“明天先彆急出門,我還有事與你商談。”
顏亭以為是香皂的事,溫順的點點頭。
宋棕疾吸吸鼻子,把頭扭向彆處,揉了揉眼睛。
趙墨又嚎了一嗓子,“你的荷塘錦鯉燈著起來了!疾兒,你不是要送人的嗎,燒著了你怎麼送啊!”
宋棕疾看了眼顏亭提著的普通鯉魚燈,小聲說:“...算了吧,不送了。”
趙墨:“可是它燒了我屁股啊!這可是屁股啊!!啊啊啊,快來人救火、救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