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住氣衣著鮮亮地站在旗艦店門前,對著‘大盛京甜品店’掐腰冷笑。
早在一個月前,陳住氣就幫著把旗艦店要開張的消息傳送給各位甜品店會員們,並且宣傳說會有儲值優惠活動,到達一定份額還能有贈品。
明天店鋪就要開張,已經引來不少人觀望。
偌大麵積的店鋪,地腳選在繁華熱鬨的大相國寺外街,相當於著名商業街上。這樣一擲千金的高大上店鋪,在盛京城內也實屬罕見,顏亭幾乎把這幾年賺到的銀子全都押進去了。
“他們就是上個月才裝修的,招牌一開始不是這樣的,就是普普通通的招牌。”王那跑爬上毛驢車跟顏亭說:“誰知道他們臨到開業才把新招牌換上,那麼大那麼大的,就是想把咱們的招牌比下去。”
宋棕疾也跟著前來,三個人一起擠在小毛驢車上,他雙手抱著膝蓋儘量不占地方,對顏亭說:“照理大理寺的僧人不應該把商鋪租賃給他,同樣都是一種買賣,這就是破壞了行規。”
顏亭當然知道租賃商鋪的規矩,一條商業街上經營同樣商品的商鋪都會有數量限製。同類商鋪會被限製為兩到三家,並且會儘量分隔成最遠的距離,中間穿插著其他販賣彆的商品的商家,這樣相互都隔開,不會形成對街叫罵攀比的形態,也不會使得街麵上商品開起來單一。
他在租賃商鋪時,還問過大理寺商鋪租賃的負責人。對方信誓旦旦地說街麵上隻有三家做甜品的,另外兩家一家主打的是紅綠豆糕、另外一家賣的是甜年糕、打糕和炸物。
顏亭從小毛驢車下來,把車交給閒漢讓他牽到停車的地方。
他去了一趟大理寺,出來後臉色就不大好了。
宋棕疾等的心急,先跑到那家店看了一眼。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宋棕疾發覺裡麵至少有上十種甜點與甜品店裡販賣的相似,並且也搞了儲值活動和贈品。
宋棕疾裝作顧客進到‘大盛京’,穿著工作服的小子馬上跑過來給他遞了杯免費飲子讓他邊看邊喝。等他看到某樣甜點,稍微逗留的時間長了點,小子就會開始介紹這款甜點的味道和口感,連帶著把開業優惠活動也介紹了。
宋棕疾不想給冒牌貨花錢,不管小子舌燦蓮花,他就是不掏腰包。氣鼓鼓地喝完免費飲子,還把空杯子遞給小子說:“再來一杯!”
小子訕訕地接過杯子給他遞了杯新的飲子,在他身後忍不住翻白眼,用宋棕疾能聽到的聲音故意說道:“穿著人模人樣的,居然是個乞白食的——”
他話剛說出口,就被宋棕疾淩亂的眼神震懾住。他磕磕巴巴地說:“...我、我不是說您...”
他們的異樣馬上被其他顧客看在眼裡,站在櫃台上的掌櫃馬上跑過來。他比小子會看人,見宋棕疾一身華貴非常的裝扮,特彆是腰帶上係著的玉佩,簡單瞧上就是個皇家款式。
他老淚橫流,不想開張第一天就惹出是非,眾目睽睽下,大力的給了小子一巴掌,轉頭賠著笑臉說:“這位客官——”
“我看你們是不想好好在這裡經營了。”宋棕疾眼眸沉了沉,看到不少人注視著這邊。
盛京內,無人不知他與顏哥兒走的親近,為了避免顏哥兒遭人口舌,以為特意讓他過來找麻煩的,他飛快思考一番,對掌櫃說:“把你這邊的甜點全都包一份。”
掌櫃的哪敢不從,連賣帶送整了三大包,好言好語的又給宋棕疾打了折,才把他送出門。
等宋棕疾走後,又把其他小子們囑咐一遍,萬萬不要因為一時口快得罪了誰。
“可是咱們也不怕誰啊?”其中一個小子說。
掌櫃的瞪了他一眼,冷笑著說:“咱們是不怕什麼人,隻是不能先落了彆人的口舌。小八,你說呢?”
小八是原來新東方甜品店的員工,學了大半年從甜品店裡被人挖過去。當初說好是要到彆的地方開店,他怎麼也沒想到會被安排到老東家麵前打擂台。
除了他之外,還有兩名學徒和一名大師傅也被高價挖了過來。看他們高價進貨低價賣的樣子,越拉越覺得不對,似乎不是為了掙錢而是為了針對新東方。
他們儘管忐忑卻不敢離開,都是因為一時貪念,被油嘴滑舌的說動心思,簽訂了二十年的契約。二十年,相當於簽了賣身契啊。
他們放著新東方給他們的良好規劃不走,投奔到對手這裡工作,一個做不好非打即罵,有苦難言。
“本來我是不想花錢的。”宋棕疾不高興地說:“他們的定價好便宜,這塊包老婆餅,你店裡二十五枚銅錢,他隻要十五枚。還有雪媚娘和桃酥也是一樣。我看他們就是不想讓你的旗艦店好好開張。”
顏亭本以為跟從前一樣,不過是些小商販小打小鬨,聽陳住氣的說法,這些手藝人還是從他的店鋪挖角過去的。他離開盛京也就不到三個月,就把心思動在他後麵的員工身上。
顏亭憋著一股氣,他去問大相國寺的僧人為何要把對麵的商鋪租賃個同樣的店家,對方支支吾吾的,後來暗示到他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