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池月並不知道自己攪黃了西海、東海的聯姻,甚至影響到了四海聯盟。
她拿著寶材去奔龍鼎宮仙官居住的院落,轉了一圈從中拉出了一個看得很順眼、一瞧就很心靈手巧的女仙,連句話都懶得說,直接將她劫了出去。思考太多頭又要疼了,中間的過程不是很美妙,那就省略了過程,直接奔著結果去。
這事情要是被明見素知道了,一定會說幾句的,可誰讓明見素下落不明呢?說好了會一直陪著她的,結果是個說話不算數的大騙子,有什麼臉來怪她行事不正?她不知道什麼對錯,隻知道攔她的就去死,反正也沒有人管她了。
驟然被鳳池月抓住的女仙名喚長懷,那股赫赫的威勢迎麵而來,她頓覺自身宛如螻蟻,服服帖帖地不敢動作,甚至視線隻敢落在豔紅色的裙擺上。直到抵達了東阿山,她才從恍然中醒轉,偷偷地覷著殿前的草木。
“真人!”祝完在看到了完好無損的鳳池月時,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天知道她在發現鳳池月消失的時候有多緊張。以前師尊在的時候,這位連殿門都不肯邁出呢,就算出去玩會兒秋千也要師尊哄著、抱著。她以前暗地裡唾棄鳳池月這懶惰行為,這會兒恨不得她真的癱瘓在了床上。
但是祝完隻鬆懈了片刻,在覷見被丟出來的女仙時,她的笑容停滯在了臉上,緊接著,眼皮子劇烈地跳動了起來,連帶著手指都顫抖個不停。女仙一身淡藍色的樸素道袍、梳著道髻,隻插了一根木簪,腰間追著一枚牌符,刻著一個“鼎”字,她要是沒認錯的話,這是龍鼎宮的吧?“真、真人?”祝完的舌頭開始打結。
鳳池月瞥了祝完一眼:“我從龍鼎宮劫來的。”
“借”還是“劫”?祝完眼前一陣陣暈眩,再在東阿山待下去,她怕自己英年早逝!
鳳池月揮了揮手,將乾坤囊遞給了長懷,又取出了寶貝的黑匣子,指著長懷說:“修。”
係著乾坤囊的口子一鬆,那堆晃眼的龍鱗將她驚呆了,有銀的、黑的、金的,各色各樣,要知道連龍鼎宮都沒有那麼多的庫存。沒忍住伸出手一撥弄,除了龍鱗之外,她還看到了束得齊整的龍筋,還有龍骨……難不成這位真人是扒了龍塚嗎?好一會兒,長懷才脫離了那目眩神迷的狀態,看向了普普通通的黑匣子。
鳳池月焦躁地問:“怎麼?修不好嗎?”
“不是。”長懷搖頭,誠懇地說,“還缺了些東西。”
鳳池月垂著眼睫,對著祝完說道:“鳳凰山送來的東西裡有鳳羽嗎?”
祝完點頭:“有。”
長懷又說:“還缺了火。”她看著鳳池月,“我將它們帶回龍鼎宮如何?”
一想到黑匣子要離開她的視野,一股慍怒便如火山噴發般湧了出來。鳳池月的臉上沒了笑容,那如同海浪般拍下的威勢砸得祝完和長懷頭暈目眩的,幾乎控製不住跪倒在地,屈服於那股滔天的凶威之下。
長懷忙道:“不去也成,鳳凰火也可以替代地火。”她心中暗暗嘀咕,鳳池月的真身是鳳凰,總不會連點鳳凰火都沒有吧?
鳳池月擰眉:“除了鳳凰火呢?”
長懷:“青鸞、朱雀、重明、畢方等,隻要是羽族八脈的,都能夠替代地火。”羽族八脈,指得是鳳凰、青鸞、鸑鷟、重明、朱雀、鵷鶵、鴻鵠、畢方這五鳳三羽,千年前都在鳳尊的統禦之下。可“落鳳之盟”後,鳳凰山分裂,朱雀、鵷鶵、鴻鵠以及畢方脫離了鳳凰,還占據了鳳凰族地丹穴山。他們是親近天帝的,境遇跟鳳凰山中的四族截然不同。
鳳池月衝著長懷一笑:“那就用朱雀之火。”
長懷眼皮子跳了跳。如今朱雀一脈可威風了,其族主長離正是天庭四將之一的南離主,動朱雀等同於向南離主宣戰。鳳凰山恨了朱雀一千年,可不還是沒有半點動作嗎?這位真人總不會異想天開,要朱雀來提供火焰吧?
祝完也覺得鳳池月是癡人說夢,她雙眸凝著鳳池月,生怕一眨眼她又消失了,惹出什麼難以收場的事情來。原本就與天庭各部關係尋常,現在難不成還要將人一個個都得罪透了嗎?她不指望鳳池月能舍出鳳凰火,心念微動,認命道:“我去請鳳瑤真人幫忙。”
鳳池月沒回答,抱著雙臂問:“你跟哪一隻朱雀有仇?”
祝完搖頭說:“沒有。”她行事小心謹慎,哪裡會惹來仇家?非要說什麼,那也是她鳳池月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