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族長抓到祭品了,今年都沒有外鄉的孩子來,差點用村裡的了。”
“是啊,真是個倒黴蛋啊哈哈哈!”
兩名身穿破舊衣物的守衛將今日夥食分發後就匆匆忙忙走了,現在地牢隻有門口兩名看守。A默默倒掉碗裡殘渣,吃起係統背包裡的食物。出門前安德裡準備了許多雜七雜八,滿滿的道具隻有食物最有用,不然能怪叫的戒指除了惡作劇還能乾嘛。吃飽喝足後,他變成了隻老鼠偷偷鑽了出去。
這裡是臨淼村的地下地牢,用的是四條鎖鏈捆四肢的老套捆法,根本關不住老鼠A。從他被關已經過去了一周,明天正是采魂日,所以大多數村民都被叫去籌備,給了一直被緊緊看護的A這個機會。
老鼠A熟練的穿過各個區域,這些都是他和安德裡的計劃,地圖自然是滾瓜爛熟,目標就是這裡最深處的秘密。繞半天的A變回了人型,終於是找對了地方。他小心推開麵前厚重的門,意外的是沒有鎖,不禁起疑,但很快他就知道為什麼了,因為關著的不是活人。
房間內一片漆黑,抱著被異味嗆死的絕心隻是聞到了一股水果清香,深處緊閉的房間充滿水果也太不合理,而且這裡太安靜了。A食指點了小火,在微弱光中找到的先是肆意飄蕩的灰塵,隨後是舊桌上整齊的文件和一些機械的奇怪玩意。最後就是一張滿是歲月滄桑,布滿抓痕的木棕色棺材。這間房就隻有這麼多了,狹小到局促,A仿佛察覺什麼般陰著臉燒毀了棺材的鎖。
秘密是囚禁人族,這個世界人族稀缺則私藏是大罪,所以薩克西瑟族會幻化人型,為了保護幸存的人族。A緩緩打開棺材,裡麵赫然躺著一具被繃帶纏著的乾屍,身高不過像個10歲出頭的孩子。A深吸口氣,從少年變為了青年模樣,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安德裡讓他維持童身。但他不明白這樣的孩子為何會如此待遇,或許在這世界才是平常,被虛假世界占據大部分記憶的A這才意識到已經回不去了……
桌麵資料雖然看不懂,不過全帶準沒錯。A溜回牢後變成孩童繼續計劃著明天的下個目標,那才是主要任務,沒時間傷感了。
“況且我也不是人類,有什麼資格同情呢。”
“三年一度的采魂會相信各位已期待已久!”穿著藏藍色傳統服飾的主持正美飛色舞炒熱氣氛。三年前沒有辦成的遺憾讓在座各位都異常興奮,A蒙著眼被兩村民扣壓著。
“奏樂開始!”巨大鼓聲加上樹葉笛,轉為激昂的擊鼓伴著高聲歌唱,熱情浪潮上翻湧著激烈聲援呐喊。原本寂靜森林被這陣仗驚起,百來居民的小村竟有如此魄力,這不是一般的信仰,A覺得有些棘手了。
持續許久的盛仗驟然平息,台上出現四把豎琴,那琴聲婉轉動聽。四村民支起架子,上有被水藍布條包裹著的不詳物,台下所有視線都矚目於它,仿佛是什麼世間珍奇一刻都不離眼。A趁著這時機掙脫束縛,那兩人也沒追上,隻是看著前方。
鼓聲緩入琴聲,人群開始呐喊,仔細聽都不是什麼好詞,不知道還以為在圍觀處刑。族長站上架子前對著演奏隊以靜聲,在死一般,村民沉重又帶憤怒的注視下把布條揭開了。
水淼族長像是被奪魂般突然詭異大笑,隨之所有人都在笑,扶牆,滾地,破壞,撕咬,像是一場鞋教信徒的聚會。當要進行活祭品儀式時天空一聲巨響,烏雲已驚人速度覆蓋住林淼村的整片天,隨之大雨滂潑徑直降落,空中發出巨聲啼鳴,在眾人矚目下一龐大黑影隱隱透過雲層,遠望如黑洞般神秘,恐懼。
這場雨並未打消如螻蟻村民的熱情,相反他們像見到主神,僵硬杵在原地的不可置信,瘋狂呐喊尖叫到爬上屋頂隻想離得更近,甚至自我了斷願奉獻一切的瘋子。孩童像是受驚小鹿,隻有眼淚淋濕眼,被親屬打到遍體鱗傷,被迫送去年幼生命。絕望與狂熱的交魂曲,隻留下貪婪。
雨沒下多會,很快大轉小,在人群逐漸冷靜後,上天發話了。“靜。壺交於吾。”虛無縹緲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人群先是一陣沉默後爆發出一陣又如波濤駭浪的謾罵,醜陋的麵孔扭曲氣憤,對著自身如此信仰的神也毫不留情。
“神”沒管他們那弱小不滿,隻見黑影輕微晃動,架上暗紫色的圓壺立馬消失不見。在眾村民後知後覺的驚呼中,林淼村上空烏雲散去,重見光明。
虛假的信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