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嵐一副笑吟吟的模樣,一直保持溫笑的模樣,他麵相溫和親人,笑起來更是沒有脾氣的樣子,“你每次來我這裡都是這樣的表情,怎麼?我這書房就這麼入不了你的眼?”
沈恙紳士般的彎下了腰,語氣平淡:“您滿意就行。”
司徒嵐笑而不語,等了片刻才問:“你審出什麼了?”
“沒有。”沈恙就著身邊的真皮沙發坐了上去,一攤手表示什麼也沒審出來。
“底下來人說,你一腳把人踹得沒了半條命。”司徒嵐有些好奇地打量著沈恙,他自來不做衝動的事,今天怎麼對一個犯人下這麼狠的手。
沈恙嘖了一聲,“我前腳剛出審獄室,你後腳就得了消息,要我說這人啊,就該您自己來審。”
“府裡想我死的人太多了,一不留神,安插的眼線就多了。”司徒嵐也很無奈地攤開了手。
沈恙對此無甚在意。
審的人是彆的星球的人,具體來自哪兒沒審出來,不過這人在藍星的主子應該是八九不離十的,兩個人都是心知肚明。
沈恙審犯人的手段自然是不少的,要是興致來了,說不定還真能讓他審出些什麼,可巧在他今天實在沒什麼興致,甚至煩得連給統帥大人一個好臉色也不行。
“上將大人今日似乎沒有好心情,怎麼連一個好臉色也不賞給我?”
司徒嵐講話陰陽怪氣慣了,誰都能被他陰陽兩句,即便是沈恙,他明知道沈恙煩心是因為陸訣的事,卻還是故意這麼問。
好在沈恙同樣不留嘴上情,他語氣尚冷,沒有起伏,倒像是在陳述一件事情:
“統帥大人似乎心情很好,怎麼,您的繼母今日賞您好臉色了?”
司徒嵐和他那位男繼母之間的事沈恙並不知道多少,但是沈恙知道這是讓司徒嵐頭疼的事。
司徒嵐笑意難得收斂了一些,轉而卻又笑吟吟地說:“也就是你了,要是彆人這樣嘲諷我,我早就要拔了他的舌頭了。”
“感謝統帥大人的寬宏大量。”沈恙見好就收,不再多觸司徒嵐的逆鱗。
司徒嵐便岔開了話題:“你今晚是留下來繼續審嗎?”
沈恙對著司徒嵐書房的掛鐘抬了抬下巴:“不加班。”
司徒嵐笑了起來,“行。”
“去喝酒嗎?”沈恙卻突然站起了身,將頭上的帽子扶正了一下,偏頭去問他。
司徒嵐挑了一下眉,有些驚訝:“哦?”
“你不回家?今天可是你家裡那位少將大人出院的好日子。”司徒嵐似乎低估了沈恙這個人身上的冷血程度。
“又不是十年八年沒見過了,所以喝酒你去不去?”提到陸訣就煩。
沈恙臉色果然又難看了一些,他本說完就要走的,但還是回頭問了司徒嵐一嘴。
司徒嵐搖頭回絕,攤開了手說:“不去了,殺手都殺我頭上來了,我的得力上將又不肯幫我審犯人,我隻能自己出手咯。”
沈恙說行,轉身就走了。
司徒嵐看著沈恙遠離的背影,想到了剛剛陸訣的那則采訪。
沈恙,你究竟是不想回家,還是在躲你家裡那個人呀。
司徒嵐笑著歪了歪頭。
.
沈恙坐在無人駕駛車的後座,卻隻覺得現在腦子一片混亂。
此前,他走的每一步路都是他規劃好並且確保萬無一失了的,唯獨陸訣那個狗崽子成了他的變數。
偏偏這個變數還是有可能會終結他的人。
陸訣是他六年前在戰場上撿回來的,陸訣那時候才十二歲,沈恙代表藍星前往戰鬥支援的時候,這場戰鬥早已經成了敗局,陸訣的父母也死在了戰鬥中。
沈恙將這種結局歸為司徒嵐下達命令不及時導致的,本來想把陸訣帶回去扔給司徒嵐,但那個時候司徒嵐母親剛去世,與老統帥的關係也越來越惡劣了。
沈恙即便再絕情,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給司徒嵐找個麻煩事回去,於是陸訣就被帶回了他的彆墅。
早些時候他還比較關照陸訣,因為突然有了一個半大的兒子,這對身邊沒有任何親近的人的沈恙來說,是一件比較稀奇的事情。
直到好幾年前他幾乎每晚都會做同一個夢。
夢裡,他成了階下囚,關押他的人是哈羅星的首領,而哈羅星的統領卻是陸訣,那個他從戰場上撿回來的狗崽子。
陸訣把槍抵在他頭上,細數著沈恙對他,對哈羅星子民的過錯,對哈羅星這個星球的罪行,最後讓他病死在了牢中,枉他恣意一生,最後竟然落得一個病死在牢獄中的結局,這讓剛醒來的沈恙連殺了陸訣的心都有了。
沈恙不是沒看過小說,像是陸訣這種人叫逆襲的男主,而沈恙就叫做作惡的惡毒反派。
這樣的夢做得多了,連沈恙都覺得這不是夢,這是預示,在警示著沈恙不要再作惡了,於是沈恙便用了更極端的方式混到了藍星現在的這個位置。
因為就算這個夢是真的,那要做出改變的也不應該是他,而是一切阻擋他的變數,比如陸訣。
不過他也沒有濫殺無辜的癖好,他決定忽視這個變數,讓自己變強大起來。
所以他把陸訣扔在家中,對他不管不問,他的一切都是由助理來安排,直到這個不起眼的狗崽子以低級一星級少將的身份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裡,這個變數……突然之間變大了。
這讓沈恙無法繼續忽視這個變數了。
而決定送陸訣去圖萊星是源於那次陸訣的發/情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