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動一下你的腦子,如果我有孩子,為什麼現在才把她接回來?我當真是那拋妻棄子的小人?”沈恙看著陸訣這個沒出息的樣子就來氣,他瞥了陸訣一眼就閉上了眼。
陸訣歡喜當頭,所以沈恙說什麼都是對的,他跪在浴缸裡,仰頭看著沈恙,伸手拉住了沈恙的衣袖,眼睛泛著光,“是,都是學生愚笨,學生惹惱您了。”
涼水打濕了他的白衣衫,腹部薄肌隱隱若現,胸口的起伏有些大,大概是激動過了頭。
“滾出去!”沈恙將陸訣的手甩開,怒不可遏道。
上將被氣得頭疼,始作俑者卻歡歡喜喜地出了房間,像一隻得了乖的巨型犬,尾巴都要掃到天上去了。
隻是等離開了房間,他輕手關掉了門,這才收起了臉上的笑,他偏過頭看向沈悅睡覺的房間,不知道心裡做了什麼盤算,眸中有一抹光一閃而過。
沈上將並不知道,陸訣在房間裡的那麼長時間經曆了怎樣的心理路程。
他從想將沈恙鎖起來到決定接受那個孩子,再到後麵他覺得自己去當孩子的媽媽也行,他什麼都不在乎了,就算喜當媽又怎樣,就算真的是沈恙的孩子,隻要孩子的媽媽不在,隻要沈恙願意,他現在就可以去學習帶孩子,成為一個合格的後媽。
沈恙想要什麼樣的孩子,他就可以教出什麼樣的孩子。
他說他想給沈恙生孩子也是真心的。
不過沈恙好像也是真的很生氣。
——
沈恙今天起得並不算晚,但是他打開門從房間出來的時候,樓下陸訣正在陪沈悅做遊戲,桌上是豐盛的早餐。
陸訣單手抱著沈悅,把沈悅逗的咯咯笑。
沈悅手裡拿著的一支玫瑰花已經被折騰得快要萎靡了。
“老師,您醒啦?”陸訣聽到動靜,立馬就循著聲音望了過來。
沈恙今天要帶沈悅去找寄養家庭,所以穿的也是一套常服,沈恙平日裡都穿著軍服進出,在陸訣的記憶中,沈恙鮮少穿常服,如今看起來倒是彆有一番風情,透著淡淡地慵懶之氣。
他神情倦懶,長發披散在肩頭,一根黑色發帶捆住了發尾,自是漂亮。
陸訣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不曾從沈恙的身上離開過。
沈悅看見沈恙也很開心,她張開手對著沈恙咿呀:“舅舅,抱抱。”
沈恙就來到陸訣身邊將沈悅抱到了懷裡。
“舅舅,發發。”沈悅把手裡的玫瑰花遞給沈恙看。
沈恙勾唇,從沈悅手裡把花接了過來,然後溫聲道:“哪兒來的花呢?”
“是哥哥摘的。”沈恙扭過身指著陸訣說。
也是這樣,沈恙看見了沈悅手指上的創可貼,他蹙起眉頭抓著沈悅的手問:“你手怎麼了?”
沒等沈悅說,陸訣就在一邊解釋:“這花是後院新摘的,學生剔花刺的時候沒注意到剩了一顆,才不小心紮到了她。”
沈恙掀眸看著他,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嗯,下次注意一些。”
陸訣好不容易正常一點,沈恙也不想當著沈悅的麵和陸訣起什麼爭執,或許是自己猜忌心太重了也說不定。
但是在他們吃完早餐,沈恙帶著沈悅離開以後,陸訣從衣兜裡摸出一個裝著幾根長發的塑封袋,和一個裝著一層血的透明小玻璃瓶,他垂眼撥了一個通訊出去。
“老餘,幫我做一個親子鑒定。”
……
——
沈悅比沈恙想得要懂事些,她在麵對那些想要撫養她的大人們的時候,總是掛著甜甜的笑,即便沈恙都看出了她眼底的拒絕。
和最後一對夫婦交涉完了以後,沈恙給沈悅點了一杯果汁,趁著沈悅喝果汁的時候,沈恙才問她:“有喜歡的麼?”
“……”小姑娘抿著唇搖頭,頭上的辮子跟著擺了擺。
沈恙靠在椅子上,看著坐在對麵乖乖喝果汁的沈悅,微微擰眉:“你怎麼了?”
小姑娘忍了這麼久的委屈便憋不住了,她低著頭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卻還是忍著沒有哭出聲音來,小姑娘用讓人心疼的哭腔問:“爸爸媽媽不,不要悅悅了麼?”
“我以為你知道呢。”沈恙不擅長哄小孩,同時也覺得沈妍做得並不厚道,她既然自知活不長,那為什麼不和沈悅說清楚,到頭來還要讓自己來做這個陳情人。
小姑娘抬起頭看著沈恙,眼淚汪汪的。
沈恙就說:“他們死了啊。”
“不然你媽大抵是舍不得把你送到我身邊來的。”沈恙把手肘撐在桌麵上,然後托住了下巴,眉睫一彎,輕飄飄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