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發束在了腦後,微風一卷就被撩起了幾縷,白色的軍帽上有三顆金色五角星,標誌著沈恙的身份。
沈恙麵色冷淡,不動聲色地應了一聲,“嗯。”
“勞煩大人您千裡迢迢趕來,這些新兵真是有福了。”魏濤笑眯眯地跟在沈恙身側,他們一行人往裡麵走了去,沈恙的車自然有人替他開到車庫去。
沈恙對追捧的話都免疫了,他不應魏濤奉承的話,而去問起了彆的:“新兵有多少?都到齊了嗎?”
“通過我們考核的有三十人,已經全數到了,一個不差,現在正在訓練場等著您去訓呢!”魏濤慣會看人臉色行事的,他看出來沈恙不喜歡自己的追捧,立馬就收起了示好的笑,認真回話。
沈恙一邊走一邊從兜裡摸出一雙白色的手套戴上,上將手指白皙勻長,骨節分明,戴上手套,整個人便多了幾分神秘與禁欲感。
“你帶路吧,我先去訓練營看看。”早些年沈恙也來過這裡,不過時過境遷,這裡早就重新翻新裝修過了,有些建築也是後來新起的,沈恙不識路並不奇怪。
魏濤就加快了步子,也不敢有耽擱怠慢,“行,您這邊來。”
這批新兵是經過篩選留下來的精英,訓練的場地必然也是新兵營中最好的地方,更不必說那些訓練設施了。
穿過訓練場,沈恙遠遠的就瞥見了一組方隊,正以標準的軍姿站立在太陽光下。
此刻還是晨間,太陽不算毒辣,有風吹著也還算舒爽。
“有點名冊嗎?”幾人停在了方陣的後方不遠處,沈恙微微側首問魏濤。
魏濤連連點頭,“有有有。”
他一邊答應一邊對身側同行的人伸出了手,那人大概是一個副手,手裡抱著一遝文件,他也算有眼力見,聽見沈恙問的時候就將點名冊翻了出來。
魏濤伸手來拿的時候,他直接就呈遞了過去。
接過點名冊,沈恙隨意地翻看了一下,沒怎麼注意上麵的個人信息,而是抬眸平靜地掃過那些新兵的背影,看著他們標準的軍姿。
沈恙將目光鎖在了後排一個身形高挑的人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恙覺得這個人有些熟悉。
他微微捏眸打量了一下,旁邊的魏濤就看見了沈恙盯著人看,急忙殷勤道:“那位您應該是認識的,您不知道嗎?”
沈恙心裡一堵,他果然沒有瞧錯,如今再被魏濤的話這麼一點,沈恙心裡就明明白白了,加上陸訣已滿十八,的確到了該服役的年紀了。
以他的本事,成為這新兵中的佼佼者也不是意料之外,魏濤不知道兩個人之間有嫌隙,還一個勁地對沈恙誇讚說:
“上將您不知,陸少將的確年輕有為,是軍中的可塑之才,這不又巧了,他成了您手下的兵,您大可看看他的實力,我們幾位將軍都是認可的。”
外人麵前,沈恙也不想表露太多和陸訣有關的情緒,所以他麵色依舊冷淡如初,將手裡的點名冊打開翻了翻,直到看見了陸訣的名字在其中。
難怪那天回彆墅,陸訣給他一種長高長壯了的錯覺。
“你去忙吧,我先去看看。”沈恙頷首,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文件都遞上去了,再反悔反而會讓司徒嵐起疑心。
“好嘞,那我們就先去其他營看看了,您忙,您辛苦了。”魏濤嘿嘿一笑,帶著身後的幾個人離開了訓練場,隻留下了沈恙一個人。
沈恙指尖在點名冊上摩挲了兩下,隨即抬腳往方陣前麵走了去。
這批精英總共三十人,能從好幾千人的隊伍中脫穎而出,不單單是能力到位,還有一顆想成為軍人的決心。
所以在聽說他們的教官會是藍星最年輕有為的上將的時候,他們每一個人都對今天充滿了期待,也對這位上將滿懷敬仰之心。
因為從某種角度來說,沈恙的確是他們的榜樣,從一名普通的士卒到成為統帥的心腹,成為藍星唯一一個三星級上將,這是普通人一生都遙不可及的。
而那些貴族家裡就算是有關係也未必會混到沈恙的地位來,光是得到司徒嵐的認可這一點就做不了絲毫的假。
沈恙抬腳緩步走到方陣最前麵,抬眸看向這些精英。
他們在看見了沈恙以後,精神力似乎更足了一些,背板也挺得更直了,眼裡含著敬仰與好奇,炯炯眼神都看著沈恙。
平日裡從新聞的鏡頭中看到過這位上將的容顏,而今近距離看,才發現鏡頭是沒辦法將上將的美貌和氣質展現出來的。
在清一色的敬仰目光之中,那道要把人望穿的火熱眼神就顯得尤為突兀,想要忽視都是極難的。
沈恙瞥向那道目光的主人。
陸訣唇尾壓著一抹笑意,盯著沈恙的眼神有道不明的曖昧,當然,浮於表麵的還是欣喜。
“我叫沈恙。”沈恙避開了他的目光,決心與他裝作不熟識,他們之中必然有人是知道陸訣與他的關係的,他這樣的態度也佐證了他公私分明的品行。
上將的白色軍服在太陽光下有些晃眼,更多的是奪人眼球,金色的光灑在上將的頭發上,就像為他渡了一層神性的光輝一樣。
他聲音不大,但這裡的人是一定都能聽見的。
見所有人把注意力都放了過來,沈恙才啟唇繼續說:“如你們所見,我將擔任你們這三個月的教官。”
他說著話,卻覺得那道目光越來越灼人,仿佛要把人燙穿了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