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郤逸把目光轉向莊苒,“這個是澳牛,還不錯。”
說著他把那一盤裝飾得花裡胡哨的澳牛丁往她麵前推了推。
莊苒看著那個服務員熟練且機械地倒著酒。
葡萄酒沿著醒酒器壁緩緩流下。
莊苒張了張嘴,有些失言。
她看了眼真慢條斯理夾菜的郤逸。
莊苒夾了一塊牛肉丁放進嘴裡。
服務員已經把酒倒好,她筆直地站在桌子的右側,注視著餐桌,準備著隨時接受差遣。
也不知道咀嚼了多少次,莊苒才把那塊牛肉咽下。
莊苒掃視著桌麵,側頭問旁邊的服務員:“你好,請問這邊有米飯嗎?”
“女士您好,請問您是需要加一份米飯嗎?”
“嗯。” 莊苒有些尷尬地笑笑。
“好的。”
服務員背過身,走向門口的位置。
莊苒舒了一口氣。
但那個服務員也就隻走到門口的位置,“喂,小萬,拿一份米飯來郤總這裡。”
那個服務員收起電話後,又走回了餐桌旁邊。
“您的飯馬上就為您送來,您可以先品嘗下我們這裡的招牌肋排,我們選用的是優質的新鮮食材,由果木熏烤而成,口感層次豐富。”
莊苒僵硬地笑笑。
很快門鈴再次響起,服務員走向門口。
莊苒趁機小聲對郤逸說:“等會能不能讓她離開,這麼被人看著好…怪。”
服務員把飯端上桌,又拿起莊苒的碗幫她盛了小半碗。
“女士,您看這樣夠嗎?”
“嗯嗯,你不用幫我盛,我待會自己盛就行。”
“好的。”服務員把碗放在莊苒麵前,然後站回了原來的位置。
“郤總,酒醒得差不多了,需要幫您倒上嗎?”
“不用麻煩你了,兩個小時以後你們上來收東西就可以了。”
“好的。”
服務員離開後,莊苒才算稍微放鬆了些。
郤逸起身幫莊苒倒酒,隻倒了酒杯的大概四分之一。
看著手邊質感十足的酒杯。
鼻尖縈繞著葡萄酒的酒香和米飯的香氣…
很特彆…
莊苒想起之前還沒說完的話題,問:“剛剛你說你要回南方,有具體想好是哪個城市嗎?”
“c市吧。”郤逸抿了一小口紅酒。
“哦。”莊苒夾了塊肋排,放進盤子裡,拿起刀叉細細地切著。
“你當初為什麼要來這個城市上班?”郤逸問。
莊苒低著頭,慢慢剃下骨頭上的肉,“在南方待了太久,就想來北方看看。”
“哦,人都是喜新厭舊的。”郤逸語氣平淡。
“但那些被人們視作珍寶的往往是舊物。”莊苒叉起一塊碎肉,放入口中,淡淡地看向郤逸。
“我們大概有十年沒見了吧…”郤逸抬眼對上莊苒的目光。
回憶起往事中,莊苒輕揚嘴角:“九年,最後一次見麵是…”
我第一次感受到之前從未有過的情感。
這些話莊苒沒能說出口,也不會說出口。
郤逸接通電話。
“在吃飯…嗯…我知道了…嗯…我現在在吃飯,彆的事等會再聊…”
電話那頭的人拔高音量,儘管沒有放擴音,莊苒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是一個男人有些狂躁的聲音,“你還有心情吃飯,我現在連他媽的門都出不去,公司門口堵了一堆不知道哪來的記者…”
郤逸不耐煩的皺了皺眉:“嗯嗯,我知道了,我自己會解決的…”
放下手機後,他舒展眉頭,端起酒杯吞了一口。
“怎麼了?”莊苒問。
“一點公司的小事,繼續吃飯吧。”
氣氛壓抑得明顯。
“你為什麼不和公司解約?”莊苒補充道,“好像自從你出事以來,你的公司都沒有什麼作為,也沒有看見他們發任何維護你的文章…”
郤逸頓了頓手上的動作。
“是因為違約金嗎?”莊苒隱約記得他看過一篇文章,上麵寫的是,如果藝人在合約期內解約的話,是需要支付高額的違約金的。
“嗯…”
剛剛那個男人的聲音莊苒並不陌生。
銳意的老板,孟昭的爸爸,孟瑞。
沒過幾分鐘,郤逸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他看了眼電話顯示,把手機關機,反扣在桌上。
“我吃得差不多了,要不今天我就先走了吧?”莊苒站起身來。
郤逸抬眸看了她眼,看不出是怒是悲,“我送你…”
“不用了,我住的位置離這也不太遠…”莊苒沒有回頭看他,也沒有等他回答,徑直走向門口,在拉門出去的時候,她聽著凳子移動的聲音。
莊苒站在路邊,眼前車水馬龍。
都市的夜更讓人惆悵,光包圍著黑暗,催促著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