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小醜女仆已經追了上來,同時迎麵還跑來三個,她們速度極快,幾個呼吸間便快要跑到兩人跟前,白團團害怕不敢看,乾脆垂下腦袋把頭埋進了月的發絲中,不僅是躲避那些駭人的東西,更是隱藏起那溢於嘴邊隱秘的吟哦。
月皺了皺眉,好歹這次沒將人強硬推開,指尖輕點,隱去了兩人的氣息。
小醜女仆瞬間失去了目標茫然的停下,尋找了一圈也不見兩人蹤影,而這時白團團與月已經走進了女主人居住的花園。
如蘇蕭玉所說,遠看大片花海之中有一棟玻璃花房,被滿地鮮花圍繞,白團團望過去,所有的花朵如同向日葵一般朝著玻璃花房聚攏,它們的根莖絲絲纏扣,仿佛小心翼翼的簇擁著那脆弱的玻璃花房。
白團團兩人慢慢走近,身上帶起嬌豔花瓣上的滴滴露珠。
一旦走進這片花海之中感受便完全不同了,眼前的一切都變得迷幻且不真實,昏暗的月亮高高懸掛,感覺離得好遠好遠,又仿佛要突然出現在眼前。
處在芬芳馥鬱的花海之中,卻感受不到輕鬆美好,像是誤入了什麼危險區域,四溢的花香便是迷人的毒藥。
漸漸的,雙眼也被蒙上了五顏六色,炫目的顏色好像是直接照映在視網膜上,讓人因繁多的色彩頭暈目眩。
白團團很不舒服,鼻息間濃鬱的味道讓她腦袋又昏又漲,眼前的一切又是雜亂不堪,她難受的閉上眼,幸而來之前月已經讓她做了準備,此刻才不至於完全手足無措。
側耳傾聽,能聽到細微的響動,耳畔中出現了一個粗重的喘息聲,如同砂礫的質感,大約與玻璃花房的位置一致,她領著月往聲音的方向走去,大約走了十來分鐘,已十分接近玻璃花房,月條然停下了腳步,將她拉住不再往前一步。
白團團注意力都在分辨周圍的聲音上,還被月嚇了一跳,剛想問怎麼回事,瞥見月泠然的目光便順著看過去,雙眼瞬間凝住。
那玻璃花房前竟蹲坐著一隻全身血窟窿的可怕怪物!
那怪物足有兩米多高,四肢細長,麵容畸形怪異,一半臉隱在黑暗之中,身上是密密麻麻的血色窟窿,有些結了痂,有些還滲出血。
白團團看得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感覺腦袋更暈了。
兩人目前還處於月的障眼法術中,雖然四周沒有遮擋物,但應該不會被發現。
不過她們也不敢妄動,等了好一會兒,就在白團團感覺自己都快要窒息,怪物竟起身走進了玻璃花房。
它長得恐怖,惡心的模樣讓人不覺得它是人類,但這會它轉身推開玻璃花房,白團團才發現它的動作完全與人類一樣。
它往花房裡走時白團團兩人也小心翼翼跟近了幾分,走近了才發現花房中一直坐著一個女人。
白團團伸手捂住嘴不讓自己溢出聲音,那花房之中坐著的正是女主人,如天使般純淨美麗的玻璃小姐。
隻是她的身上布滿血紅色的裂痕,脖頸處更是有一道幾乎蔓延了全身的破碎痕跡。
她麵色如活人無異,但卻沒有呼吸。
血窟窿怪物走到她身邊蹲下,點亮了她身周十二根血色蠟燭,蠟燭燃燒著,玻璃小姐的臉色似乎更好了一些,隻是依舊沒有生命的跡象。
怪物伸手觸碰了她的臉頰,指尖剛剛觸到便猛的縮了回來,它肮臟的身體上覆蓋滿腥臭的血跡,手指觸碰到玻璃小姐便留下了一點汙漬。
它慌急的拿著一旁的手帕將那點汙漬擦去,然後呆呆的看著玻璃小姐沒有光亮灰暗的雙眼。
這一幕實在給白團團震撼,她看著那醜陋的怪物竟做出如此溫情的動作,心情複雜,轉頭小聲問月那是否就是男主人。
月凝視著前方並沒有回答。
但白團團卻不知這輕微的聲音已引起了怪物的注意。
那怪物突然轉過頭來盯著兩人的方向,兩人應該還在障目法術的影響下,本不能被觀察到,但白團團卻看到那怪物的目光直直射入了她的眼中,那如同血潭的紅色眼中,翻湧著滔天的暴虐瘋狂。
她們被發現了!
白團團腦子裡炸響著這一警報,胸腔內的心臟在沉重的跳動,她慌忙拉住月的衣袖,滿眼恐懼的想要提醒月,但她還沒來得及轉頭,月便緊緊扣住她手腕,微微低頭看了她一眼。
那目光裡隻有清晰的一個信號。
跑!
白團團瞬間明白,根本不多想,四肢並用一躍而起,與月一起飛快的往外邊跑去。
幾乎同一時間,花房中那隻恐怖的怪物嘶吼著追了上來。
它因跑動流出大灘大灘的血液,濃鬱的腥味讓白團團忍不住捂住口鼻。不僅如此,周圍的鮮花散發出更加迷幻的氣味,白團團在其中幾乎要昏頭轉向,焦急的情緒中她瞥見了身旁的月,於是乾脆拉住月撲到對方懷中。
清冷的花香總是帶著奇異的安撫,隻是觸碰到對方便能引起身體強烈的反應,白團團一直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緣由,但此時也來不及多想。
“姐姐,我需要你。”白團團感受到月的抗拒,對方稍稍用力就能將她從懷裡扯出來,她趕緊一邊顫抖著聲音解釋,一邊化出兔子形態的耳朵辨認方向。
月看著她顯出原型的兩個長耳朵,輕蹙了眉終究是沒下手直接將人強製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