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嫣然……”
蘇嫣然搖頭,委屈的淚珠顆顆落下,“嫣然跟表兄隻有兄妹情分,絕無私情,請夫人明鑒。”
蘇夫人鬆了口氣,鄭老夫人不肯就此放過,“既然問心無愧,不妨取來手帕看看。”
東西被取過來,蘇夫人定睛看去,臉色瞬間沉下來。
蘇府的姑娘們沒什麼私房錢,每年送蘇大和蘇夫人的生辰禮物多是自己繡的物件,蘇夫人從小看到大,一眼就認出這是蘇嫣然親手所繡。
一想到蘇嫣然可能已經跟侄子私定終身,蘇夫人就眼前一黑,頭疼欲裂。
鄭老夫人臉色比她還難看,她讓丫鬟拽下蘇嫣然腰側的荷包,仔細對比後,將東西一摔,“你們蘇府,欺人太甚!”
說罷,她轉身就走。
今日就仿佛是前月蘇夫人生辰那日的輪回,賓客們看了場熱鬨,各自找理由離開。
蘇大收到消息後匆匆趕來,不好動手打養女,隻能將手邊的擺設摔了泄恨,“你們什麼時候有了私情的?”
蘇嫣然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沒有跟任何人有私情!”
“還敢狡辯?!”蘇夫人快氣死了,一想到將鄭老夫人得罪的這麼狠,將軍再不可能走吳大人的關係撈到差事,就恨不得打死她。
蘇嫣然很是委屈,“我沒有狡辯,這帕子上的鴛鴦戲水的確是我繡的,但上麵的字不是我繡的,且也不是我給表哥的。”
蘇嫣然皺皺鼻子,“請將軍和夫人明鑒,廚房的管事捧高踩低,每日隻給我一些不能吃的爛菜葉子,托采買的買兩隻燒雞都得三錢銀子,我月銀隻有一兩,逼不得已,隻能跟丫鬟接一些繡樓的活計,賺些銀兩吃飯。”
“這些繡好的帕子、荷包等物件交付給繡樓後,我也不知道他們會賣給誰。”
最後,她雙手一攤,“這事將軍和夫人派人查一下就清楚了,我哪敢胡言亂語。”
蘇大聞言,看了隨從一眼,隨從點頭離開。
蘇夫人又氣憤又無奈,“既然你沒有送他帕子私定終身,剛才怎麼不說?”
蘇嫣然垂下頭,“我帶著丫鬟接繡樓的活計賺錢這事好說不好聽,且也不知道這帕子從何而來,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便……”
蘇大看她一眼,想了想說:“年前你不許出府,廚房的人本將軍會親自讓人換掉,以後不會再短缺了你的吃的。”
對蘇嫣然他還留有幾分情麵,對李耀祖,他就不用客氣了,看著蘇夫人冷聲道:“你若是再管不好後宅,就讓柔姨娘來管。本將軍已經給李耀祖找好了書院,待會就讓人將他送去,以後沒大事不許他回來。”
蘇嫣然離開正院時腳步輕快。
如果說,她們被抱錯,她過了十幾年的富貴日子是欠蘇雨凝的,那她辛苦謀劃的婚事被換到蘇雨凝身上也算還回去了。
而蘇雨凝在那之後還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她,就不能怪她借此脫身了。
至於這事之後,他人信不信她是清白的,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會被蘇夫人嫁到鄭府做繼室了。
青棗和年糕不知她的計劃,見她心情頗好,還覺得奇怪,但也沒多問。
蘇雨凝做事顧頭不顧尾,蘇大的隨從沒費什麼力就查明了來龍去脈。
證據擺在桌子上,蘇夫人滿心無語,“她怎麼就逮著蘇嫣然不放呢?”
再一想到因為這個女兒,她屢次三番被丈夫斥責,管家權都險些丟了,就恨不得這個女兒沒找回來,這一切糟心事都沒有發生。
蘇大沉思片刻,看向蘇夫人,“她這性子是掰不回來了,先收了她的銀子,讓她禁足雨凝院。回頭我去求兩個厲害的嬤嬤,跟她一起出嫁,時刻盯著她,不讓她再做錯事。”
翌日清晨,孫家小院的櫻桃起了個大早,去集市上買了半斤的肉並一些新鮮蔬菜回家。
進門時,發現門和地麵的縫隙裡夾了一張紙條,她仔細一看,顧不得手上的食材,快步跑去正房,“孫嬤嬤,小姐傳消息來了!”
孫嬤嬤正是蘇嫣然的奶嬤嬤,當年被蘇夫人趕出蘇府後收養了一個遠方子侄,兩人相依為命。
這位養子很孝順,隻是他在一個商戶家中做賬房,經常要跟東家去各地采買,沒辦法一直照顧在孫嬤嬤左右,而孫嬤嬤不喜外人在身邊,屢次拒絕養子請個丫鬟或婆子伺候她的想法,直到櫻桃恢複自由身出來,孫嬤嬤身邊有人照看,他才放下心。
蘇嫣然這些年一直跟孫嬤嬤有聯係,隔上一兩個月就會來看她,隨著時間的流逝,孫嬤嬤對這個自己從小帶到大的小姐反而感情更深,聞言拄著拐杖快步走出來,問道:“真的嗎?!”
她不識字,櫻桃就念給她聽,“小姐說那門糟心的婚事已經解決了。隻是,她的名聲也不大好了,她怕蘇夫人隨意將她許人,讓咱們尋一個靠譜的官媒,小姐會想辦法出來與她見一麵。”
櫻桃嘟起嘴,“哪有姑娘家自己出麵談婚事的。”
孫嬤嬤早已習慣蘇嫣然有時驚世駭俗的想法,隻是說:“小姐的夫婿是要跟她過一輩子的,自然要選個她喜歡的才好。”
櫻桃看她一眼,嗔怪道:“嬤嬤你就慣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