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消息的蘇嫣然驚了一下,“真的?”
青棗重重點頭,臉上露出笑意,“繡樓掌櫃的還挺著急的,櫻桃借口自己不能做主,讓他們等消息呢。”
之前,是櫻桃不夠謹慎,哪怕被繡樓坑了一把她們也隻能認了。現下,是對方先低下頭,主動權在她們身上,不借機將之前受得起還回去都對不起她們!
蘇嫣然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天空上飄蕩的雲彩,皺起眉來,“有點奇怪了。”
這時,一陣冷風夾雜著水汽吹來,讓蘇嫣然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青棗趕忙取來件薄襖,披在她身上,“小姐,今天瞅著似是要下雨,您得當心著彆凍著了。”
說罷,扶著蘇嫣然回去坐下,邊關窗邊道:“每年的冬日最是難熬,奴婢的娘親當年就是被凍病了,本身身子骨就弱,家裡還貧窮買不起藥,熬了個把月,還是沒了。”
“唉,奴婢跟您說這些做什麼。”
蘇嫣然卻眼前一亮,招手讓青棗湊近,急急地說:“青棗,你去取三錢銀子,買些酒菜來與那些負責采買的吃,順便打聽一下近來那些官員家婚嫁的多不多,其他官員府邸家的下人做事順心否。”
青棗不明所以,但還是乖巧應下。
待得傍晚,青棗喝的兩頰嫣紅的回來,迷惑不解地道:“奴婢本以為咱們府上大小姐的婚事就夠急的了,沒想到好些府成婚都跟玩鬨似的,三書六禮用時竟不到一個月,那可是二三品大員府邸啊!”
“正常的婚嫁,少說也得用上三個月呢,主子一句話,下人跑斷腿,那些府上做采買活計的下人累的一直抱怨呢。”
她這話驗證了蘇嫣然的猜測,“果然如此。”
青棗不懂,愣愣地看過來,“小姐?”
蘇嫣然搖搖頭,“沒什麼,你今日也累了,讓年糕伺候我就行,你早早回房歇下吧,明兒給櫻桃遞個話,說是我後日去繡樓與那掌櫃的詳談。”
那些采買的婆子年紀大了,平日裡喝慣了酒,青棗想套她們的話自然陪著喝了不少,這會人暈暈的,聞言不再硬撐,應了聲就出去了。
屋內隻剩下蘇嫣然一人,她一手撐在桌上,一手倒了盞冷茶慢慢喝下,砰砰直跳的心臟慢慢緩和下來。
憶起當年在茶樓聽到的八卦,當今陛下今年已經五十多了,早年征戰的傷是勳章也是病痛,這幾年冬日前他都會攜妻帶子去都城外的溫泉莊子上修養,今年卻一反常態,都快下雪了還沒出發的跡象。
要知道太子身為元後長子地位穩固,這幾年冬日陛下不在都城時,都是他代理朝政,一直處理的很好,這幾年鄰國也都很安分,一片歌舞升平的時候陛下不顧身體留在寒冷的都城,大抵是怕意外來的突然,朝堂不穩。
待太子登基,按照慣例是要舉行小選填充後宮的,這類小選大多是擇都城範圍內的四品內官員家中嫡出的姑娘。但太子今年四十有二,皇長孫的長子都進學了,皇長孫既頗受陛下和太子的喜愛,又是嫡出長子,再正統不過的出身,那些有野心的官員寧可把姑娘送進皇長孫府上,也不會舍得填進後宮裡。
沒野心或者不願委屈女兒的官員,自然快快擇賢婿,將女兒嫁出去。
年糕拎著晚膳和茶壺進來時,就見自家小姐沉著臉坐在桌前。
她當自家小姐餓了,連忙道:“小姐,今兒蔣大廚做了蒸羊肉,用時久了些,奴婢這才回來晚了。”
說著,她打開食盒,將菜一一端出來。
蘇嫣然掃了一眼,見今兒不僅有蒸羊肉、燒鵝這樣的硬菜,還有一碟子鹵好的牛肉和一碟子烤鹿肉,不禁笑道:“今兒是什麼好日子,大廚房竟做出這些硬菜來?這些菜冷了可惜,你分出一些拿去溫著,回頭青棗醒了好吃,剩下的咱倆用剛剛好。”
年糕脆生生的應下,手腳麻利的將菜分出來,笑著說:“奴婢聽廚房的燒火丫頭說今兒將軍要待客,特意交代廚房整一桌子硬菜。”
蘇嫣然點點頭,她還念著剛才的事呢,“這些日子咱們都吃點好的,明兒你再去買點烤羊肉和肉點心回來吃。”
年糕沒多問,利落地點頭應下。
…
後日一大早,蘇嫣然帶著青棗去正院請示出門。
不知是不是他們來的太早,剛走到屋前就聽到蘇大震耳欲聾的聲音,“陛下已經二十天沒上早朝沒召朝臣議事了,現在朝堂的一切都有太子代為處理,太子地位穩固,你亂摻和什麼,想將府上百多條人命都搭進去不成?!”
守在門前的安嬤嬤聽了這話臉色大變,急忙上前拽住蘇嫣然的手臂,直將她拽出正院才停下,臉色難看的道:“二小姐這時候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