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一股甜膩脂粉味(2 / 2)

戲中意 休屠城 6948 字 9個月前

鐘意把原先定好的那套四十多平的房子換到七十多平。

這陣子就忙著把房子落到手,布置小窩。

困難解決。

房子買定。

積蓄掏空。

溫莎莎問她以後打算怎麼辦。

是簽新的經紀公司,還是自己單乾,或者金屋藏嬌享受人生。

其實《伽羅鏡》播出之後,她收到了不少工作邀約。

有不少好機會,可惜都被星瀾扔了。

鐘意猶豫問溫莎莎:“你覺得我去公司找工作呢?”

“你想去上班?”

“我念的是設計係,找個廣告公司,設計公司,或者公司宣發部都行,應該不難。”

溫莎莎嗤笑:“彆想了,這個圈子進來很難,出去也很難。”

“還想找個朝九晚五的工作?拿著簡曆出去,HR問你是不是走錯了去隔壁公司試鏡的?還是在格子間跟同事聊你演過的電視劇?或者出去見客戶彆人遞一支筆讓你簽名?花瓶的標簽一旦貼上,你以為摘下很容易嗎?辦公室勾心鬥角你以為就乾淨?”

“再說了,你已經在電視上混了個臉熟,有名有姓有作品,再往上拚一拚沒準就是個女明星,何況你現在還攀上了周聿白這個靠山,有什麼好怕的,就在演藝圈好好呆著,早點實現財務自由,到時候等你倦了,出去結婚生子,或者自己做點喜歡的事情。”

鐘意猶豫了很久。

她除了大學成績,簡曆上的確寫不出一項能勝任工作的亮點。

藍鬱這時候找她。

先是恭喜她順利解約,恢複自由身份,問她以後有什麼打算。

又推薦過來一個角色,問她有沒有興趣。

一部現代劇,演他的妹妹。

劇組副導跟他關係不錯,也知道鐘意,他索性直接幫她推薦。

鐘意本來已經約好去試鏡。

但李總助又突然冒頭,要她去臨江陪周聿白應酬。

時間正好衝突。

這兩件事孰輕孰重,完全沒有可比性。

李總助直接幫她訂了機票。

這次是個商務酒局。

這種應酬沒那麼正式,以吃喝玩樂閒聊為主。

帶女伴,也主要是調劑和陪襯。

鐘意穿的還是上次那條為晚宴準備的裙子。

周聿白在車裡打電話。

車門打開的時候,他在談話的間隙望她,視線在她裙子上停留了一秒。

鐘意低頭看看自己,似乎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後座寬敞。

但他坐的位置居中。

她撩起裙擺鑽進去,就已經是挨著他坐。

兩人衣角重疊,幾乎都能感覺彼此體溫的熱度。

密閉空間,聽覺和觸感都分外靈覺。

接觸過幾次,鐘意知道他不用香水,身上的味道很乾淨,隻有極淡的一縷清冽氣息,恰如須後水的薄荷味道。

她今日用的是某品牌的“斬男香”。

很飽滿的花香,甜絲絲的,讓人莫名有好心情。

下車後,便有男士摟著女伴在外頭等周聿白。

四個人寒暄打招呼。

男士都互相恭維對方的女伴貌美氣質佳。

這種場合,鐘意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手。

他沒有絲毫異樣,和顏悅色跟人交談,帶著她往裡走。

在場的成功男士好幾位,年齡不一,唯有周聿白最年輕,劍眉狹目,溫和清雋,氣質又帶點疏離冷淡。

半數女生都在偷偷望他。

鐘意坐在他身邊。

她當然比李總助更好用,能吸引視線,製造話題。

還能幫忙擋酒。

今時不如往日。

以前被星瀾帶去陪什麼製片導演應酬,那是消極怠工,酒能少喝一口便少喝一口。

現在自己抱住了金主大腿,再消極怠工,就難免有點不識抬舉。

這可能是鐘意喝得最多的一次。

不至於喝醉,但起碼已經暈了六七成。

鐘意喝暈了就不太愛說話。

她會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癡癡地看著人說話,視線很專注。

其實聽進去的很少,她隻是在放空思緒。

酒會散場,她跟著周聿白走了。

車裡有點悶,酒氣蒸騰上來,紅暈像胭脂一樣從臉頰漫到鼻梁、眼角、耳朵。

車子一個轉彎。

她蹙起細眉,腦袋抵著冰冷的車窗。

另一側坐著的人垂眼看手機,吐出兩個字:“難受?”

鐘意呐呐:“有點暈。”

“不會喝就彆逞強。”他聲調毫無起伏。

鐘意目光呆滯望著窗外:“不然你喊我來臨江乾嘛呢?不就為了應酬麼。”

嗓音懶懶地拖長,半點不掩飾的興味索然。

連她自己都沒察覺——“您”變成了“你”。

周聿白側首,輕輕瞥了她一眼。

見多了滴水不漏的人精,有人偶爾顯露拙劣演技,感覺上分外突兀。

車子去的還是酒店。

今日太晚,鐘意會在臨江住一夜。

但李總助沒有提前告訴她,今天有幫她安排房間。

鐘意也是後知後覺回神。

這樣的時間場合和目的地,能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她聽從安排,不聞不問,直接跟著李總助和周聿白走。

就直接被帶進了周聿白的房間。

周聿白在臨江住的是一套複式套房。

鐘意的行李箱被人擱在一樓臥室。

她瞬間頭暈目眩,呼吸亂了少頃。

再慢慢回複了平緩。

李總助把人送到,看鐘意臉似乎紅燙得厲害,臨走之前還吩咐管家送來兩盞解酒湯。

落地窗外是璀璨燈光和一望無際的城市夜景,像一幅靜物圖,隻有光影線條,不問喧囂。

其他人都走了,這樣安靜又高挑的室內,隻有兩個人的呼吸和杯盞相觸的清脆聲響。

周聿白坐在沙發休息,捏著手機回複消息。

直到鐘意磨磨蹭蹭把解酒湯都喝完,宣判的鐘聲遲遲沒有響起。

她並不確定——今天晚上是不是應該由她主動挑起。

習慣了高高在上的人,應該很不屑去主動挑逗女人。

向來隻有女人主動討好。

這麼想之後。

鐘意把碗一擱,借著酒勁,直接朝著周聿白走過去。

緊挨著他身邊坐下。

“周總,您忙完了嗎?”嗓音甜柔如蜜。

溫香軟玉的身體貼過來。

她楚楚動人的臉直直往他麵前懟。

這姿勢就變成半撲進他懷裡。

周聿白身體往後撤,懷裡就冒出張眉目如畫的臉。

水潤潤的紅唇鮮豔、飽滿又醒目。

眼前這張漂亮麵孔,很難歸類,因為並不是明顯的怯弱或者妖媚風格。

眉眼濃墨重彩,藏斂不住的靈氣,鼻子小巧,嘴唇下巴的線條又很精致,不笑時乾淨,笑時清甜。

他眉心微皺,眸光幽黑沉靜。

鐘意彎起眼,諂媚衝他地笑了笑。

而後扶著他的肩膀,整個人拱進了他懷裡。

不用對視,不用開口。

她滾燙的臉藏在他的脖頸,微涼的嘴唇鼻尖蹭他的肌膚。

上一次她栽進他懷裡,也是這樣。

像一隻埋頭的鴕鳥。

鐘意纏著他的肩膀,細細顫顫地吻他的脖子,涼涼柔軟的嘴唇貼著他的肌膚。

她自己在急急喘氣,呼吸可聞,嗬出的溫熱輕癢貼在他身上,黏膩極了。

“周總。”

用勾絲的嗓音期待他的主動。

周聿白眼神晦暗,沉沉閉眼,而後掀開眼簾。

伸手掐住她的細腰。

把鐘意從他身上剝下來,往旁邊一提。

她愣愣地坐在沙發,愣愣地看他。

“換一支香水。”他起身上樓,拂去襯衫褶皺,皺了皺眉,似是嫌棄,“一股甜膩脂粉味,太熏人。”

鐘意茫然片刻,而後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張了張嘴。

周聿白把她扔在樓下。

她在沙發上坐了片刻,默默起身去洗漱。

這一夜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睡都覺得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