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謝昀承剛睜眼,就立刻看向玉佩的方向。盈盈月光下,玉佩發出柔和的白光,不耀眼,卻分外溫暖人心。
謝昀承看見玉佩還在,才放下心開始穿衣服,他收拾妥當後,輕聲叫了聲“姐姐?”他不確定程瀟醒沒醒,怕吵醒她,又急於確認昨天的一切都是真的,她還在,忍耐不住輕聲喚她。
程瀟正在玉佩裡處理草藥,聽見謝昀承的聲音立刻從空間裡出來。
看見謝昀承已經穿戴整齊,程瀟也和他打招呼到“早啊。”
謝昀承聽見程瀟的聲音,語氣瞬間輕鬆了不少,“姐姐也早。”
說完他就準備出門,快到門口又停頓一下,轉身對程瀟說“姐姐,我去打水啦,一會就回來。”
程瀟忙著處理草藥,敷衍到“好。”
謝昀承聽見她的回複,開心的笑著出門了。他感覺這樣真好,有人在屋子裡等他,有人知道自己去乾什麼,他終於不是一個人了。
程瀟終於處理完草藥了,隻要煎藥就可以喝了,這時,她突然想到,她好像沒有在這裡看見過藥罐。
程瀟在玉佩裡等謝昀承回來,過了一會,謝昀承拎著一個木桶打開房門,外麵的冷風瞬間吹進來,他趕緊把水放進屋子裡,然後轉身關門。屋子裡熱氣不多,全被風吹走了程瀟該冷了。
程瀟看見他進來了連忙問“謝昀承,你有藥罐子嗎?”
聽見程瀟叫他名字,謝昀承愣了一下,除了他不記得他告訴過程瀟自己的名字以外,最主要是好久沒有人這麼正常的叫過自己了,他們要不是帶著蔑視,嘲弄的叫他的名字,要不連名字也不叫。
謝昀承很快反應過來,搖頭說“沒有。”冷宮這裡連藥都沒有,又怎麼會有藥罐子呢?
程瀟不死心的又問“那鍋呢?”
謝昀承“也沒有。”因為他不會做飯,所以也一直沒有想過找個鍋。
程瀟放棄了,看來隻能把藥泡水喝了,雖然作用可能沒煎藥好,但是他們可以一直泡,一直喝嘛。
謝昀承剛準備出門,就看見玉佩裡突然蹦出來一個小人,小人特彆小,大概和他手掌差不多大。
她穿著他從未見過的衣服,天晴的顏色,領口中間還有個蝴蝶結,下麵的裙底蓬蓬的,看起來整個人更加嬌小可愛。
她腿很短,走起路來小步小步的,兩個麻花辮隨著身體也一晃一晃的。
好不容易走到了床邊,她小心翼翼的往下看了眼,然後趕緊收回了視線。之後她胳膊微屈,雙手握拳,看起來好像要做一件特彆費力的事情。
然後,她就慢慢的,一點點的升了起來,但是明顯她控製的不是很好,一直在左右搖晃,每晃一下,她的表情都好像驚恐的要叫出來。
謝昀承看見這幕,眼神微深,神情複雜。
他看著程瀟終於控製自己費力的到了桌子旁。一靠近桌子她就好像完全忘記自己會飛了,手腳並用的爬上去。
爬上去後,她拍拍胸口,做了一個劫後餘生的表情。然後她又站起來,和剛剛一樣的動作,可可愛愛的走到水壺邊。她歪頭看了看水壺,又用手碰了碰壺口,好像在和水壺比身高。
然後謝昀承就看見她把壺蓋移開,手裡憑空多出了一把草藥。然後她踮起腳,一手把著壺口,一手抓著草藥放在壺口上,然後伸開五指,把草藥都丟了進去。
她又重複了幾遍這個動作,應該是終於做完了,才鬆開壺口,一屁股坐在了桌麵上。
程瀟終於把今日份草藥都放進水壺裡了正坐在桌麵上休息,突然感覺屋子裡好像還有人。
她抬頭看了眼,才發現原來是謝昀承還沒走,沒有關係!反正他也看不見她。
然後她就看見謝昀承朝桌子走過來,而且目光好像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突然有點不確定他是不是在看自己了,可是她不是不能被人看不見嗎?
謝昀承走到程瀟前麵,微微低頭,看向程瀟,說“姐姐?”他停頓了一下又問道“這是你原本的樣子嗎?”
程瀟很懵,她是不是聽錯了?
她特彆不可置信的問到“你能看見……我?”
謝昀承聽到後反而一臉不解的看著她說“當然能。”語氣肯定絲毫不像騙人。
程瀟頓時感覺晴天霹靂。
謝昀承看著程瀟露出好像相信負心人的小姑娘,卻突然知道自己被騙了的表情。沒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