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瀟剛出了門,就看見那個宮女走進了晚上休息的屋子。進屋前,程瀟看見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恐懼怨恨,若有所思。
第二天一早,六皇子宮裡的人依舊如常的各司其職,一切平和安寧。
程瀟穿梭在各個宮女太監身邊,尋找昨晚那個宮女的同謀。
她記憶裡的那個太監身形纖瘦,聲音陰沉沙啞,可是她找遍了整個宮裡所有的太監,並沒有一個人的聲音身形和昨晚那人一樣,好像那個太監就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程瀟懷疑那個太監的聲音也是經過偽裝的,不過她不著急,就算她找不到那個太監,那個叫秋霞的宮女肯定知道他是誰。
秋霞就是昨晚偷偷進屋放罩子的宮女。
程瀟昨天晚上看見秋霞眼底的怨恨,就知道這兩人雖然效忠同一個人,卻關係惡劣,一個瞧不上對方,一個怨恨對方,想離間兩人簡單易如反掌。
想到這裡程瀟又回了謝昀瀾身邊,現在她最主要的是保護好這個小湯圓,不能讓秋霞和另一個不知名的太監得逞。
不得不說古代上學是真早,天還沒亮謝昀瀾就爬起來洗漱了。
他的兩個貼身宮女輕雲和閉月忙了一早上才把六皇子收拾穩妥。昨夜守夜的是閉月,程瀟看她今天早上麵色如常的給謝昀瀾整理衣物,估計她鬨了一晚上的肚子應該好了。
程瀟再次跟著謝昀瀾一起去了國子監,她沒想到六皇子這一天的生活這麼多姿多彩,剛進教室就是一陣雞飛狗跳。
他先例行和太子進行了“友好溝通”。
太子先用陰陽怪氣的語氣說“六弟今天竟然還有臉來上學?你怕是不知道吧,昨天你逃課一下午的事,張夫子已經告訴監丞了。”
監丞是國子監裡掌管校規的官員。
六皇子聽到太子的話後白淨的臉上露出乖巧的笑容,可是他說的話一點也不乖巧。
“我為什麼沒有臉來呢?畢竟我就算逃學也做不到連《大學》的作者是誰都不知道的事。”
太子瞬間漲紅了臉,這件事一直被他視為恥辱,如今被六皇子當眾指出來,他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蹭的站了起來,指著六皇子說。
“你……”。
六皇子連忙做出一副擔心害怕的表情,隻是那表情怎麼瞅怎麼浮誇,裡麵還帶著一絲狡黠與幸災樂禍。
“太子哥哥怎麼又生氣了?您可輕點拍這桌子啊,彆拍壞了……哎呀,我怎麼忘了呢,太子哥哥你連弓都拉不開,肯定拍不壞桌子的,隻能是手疼罷了。”
六皇子雖然年紀比太子小,騎射課卻比他要好的多,所以用這招攻擊太子的痛處,簡直一試一個準。
太子果然被徹底激怒了,被臉上的肉擠的就剩一條縫的眼睛惡狠狠的瞪著謝昀瀾。他繞過桌子,擼起袖子就想揍他。
卻沒注意到謝昀瀾眼睛裡閃過的得逞。
程瀟看太子雖然腳步虛浮,但是體型巨大,要是兩人真打起來說不定是謝昀瀾吃虧。
她正要抬起手,準備讓這太子摔上一跤,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住手!你們這都是在做什麼。”
程瀟向後看去,隻見一個白胡子老頭站在門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屋裡的鬨劇。
她又看向謝昀瀾,隻見他原本洋洋得意的臉瞬間變得驚恐委屈,一隻眼睛的睫毛上甚至粘上一滴淚水。一臉我就是一個被欺負的小可憐,什麼也不知道的表情,轉頭看向後麵的老爺爺,用帶著幾分哭腔的聲音說“馮監丞。”
目睹他這一係列絲滑不留痕跡變臉的程瀟,沒有絲毫意外,她早就發現這個小孩是個奧斯卡在逃影帝了!
監丞本來是因為昨天張博士朝他告狀,說六皇子逃課,所以來這裡準備叫六皇子去他辦公室訓斥一番的,結果沒想到剛到教室門口就看見太子一臉凶神惡煞的舉著拳頭,準備打六皇子。
在他肥壯的身形下,六皇子顯得格外嬌小瘦弱,配上那張單純無害的臉,完完全全就是一個被欺壓的小可憐。
這讓馮監丞的心裡的天秤瞬間就傾向到六皇子身上了,但是為了避免冤枉人,他環視了屋子一圈,最後挑出來一個他覺得不會畏懼太子強權的人問道。
“三皇子,你來跟我說說剛剛都發生了什麼。”
太子剛想用眼神威脅三皇子,就被監丞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三皇子站起身,輕咳了兩聲說“剛剛太子殿下與六皇子殿下因為學業的事情發生爭執,太子殿下年輕氣盛,就……”他麵色猶豫,好像接下來的話難以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