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瀟拿著田螺,欣然的轉身走了。她剛走謝昀承就立刻起身偷偷跟上。
讓她自己走,那是不可能的。森林太危險,一個不留神就可能命喪毒蛇猛獸之口。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珍寶,怎麼可能放任她再次身臨險境?
程瀟這次記住了上次的經驗,於是她一邊走一邊做標記一邊找腳印。
她走了好久終於找到了之前第一次發現止血草的地方,然後又順著記憶找到了她的第一個傷患的“病房”。
結果,病房已經空無一人,隻留了一片血跡和一個檀木發簪,發簪下麵還壓著一片火紅色的秋葉。
程瀟撿起這個男士發簪,感慨到現在的患者怎麼都喜歡以物代替診金呢?再說這個發簪她也用不了,不僅是因為這是男士發簪,也因為她根本不會用木簪紮頭發。要不還回去?可是還回去會不會不太好?顯得沒禮貌?
程瀟把木簪放到袖子裡,覺得要是下次見到對方,她就把簪子還回去好了。
謝昀承在遠處看著她把木簪放到了衣袖裡,眼睛眯了眯,周身的溫度瞬間下降。
等程瀟順著標記回到謝昀承哪裡的時候,謝昀承正乖乖的倚著樹乾,連淩亂的發型和衣服都被他擺正了。雖然程瀟沒看出來還有哪裡有變化,但是就是感覺他更加儀表堂堂了。
程瀟對於患者聽話感到很滿意,正要誇他兩句,突然餘光看到他頭上的木質發簪。她一下想起來剛剛撿到的,疑似診金的發簪。
兩人都是古代人,還都是男人,頭上帶的發簪都是木質的,說不定他會知道這個發簪貴不貴,這樣她也好考慮要不要還給對方。
萬一這是個貴重的東西,不是診金,而是對方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呢。
於是她拿出那個發簪,遞給謝昀承,然後樸實無華的直接開口問道,“你能幫我看看這個發簪貴嗎?”
謝昀承看了她一眼,眼底隱隱流動著愉悅。他接過發簪後,眸光一暗。
這個發簪不是普通的發簪,看起來像是檀木,但是卻是紫檀木。紫檀木不僅是極為稀有的木材,還象征著皇家身份,被譽為帝王之木。
對方送這個木簪,明顯是希望程瀟順著這個木簪找到他。而且在元國,男送女木簪,代表的寓意也有——示愛。
謝昀承壓下眼底的怒火,淡笑道,“一個普通的木簪罷了,很容易就能在路邊買到。”
程瀟有點驚訝,“我還以為是檀木的呢,感覺有點像。”
謝昀承淡淡說道,“不過是用香料熏的罷了。”
程瀟絲毫沒有懷疑對方說話的真實性,瞬間就相信了他。
而且當她聽到,這不過是個不值錢的劣等簪子時,她立刻意識到,她剛剛救的人一定很窮,而且窮的一點錢也沒有,隻能拿這個簪子當診金了。要是她還回去,豈不是容易讓對方難堪,覺得是自己瞧不起他?
於是程瀟滿不在意的說,“那送給你了吧,這發簪我也用不了。”
謝昀承輕輕笑了一下,收起木簪說,“多謝。”
放進衣袖的瞬間,他就用內力把整個木簪震成了灰,然後又把胳膊背到身後,把灰都抖到了地上。
然後溫柔的問,“對了,不知瀟瀟接下來要去哪裡?”
程瀟現在彆說地方了,她感覺她都沒有辦法在天黑之前走出森林。而且眼看下午就要過去了,她還一口飯還沒吃呢。
程瀟突然有點沮喪,“我不知道去哪裡,我一睜眼就在這個森林裡了,到現在也沒找出這麼出去。”
謝昀承沒想到程瀟從見到他起,幾乎全盤托出,一點隱瞞也沒有。他跟她相識幾年,知道她雖然天真但不愚蠢,很少輕信他人。
所以這是不是證明她潛意識裡就是相信他的,是不是她的靈魂,依舊沒有忘記他?
謝昀承嘴角露出一絲的笑容,他對程瀟說道,“如果你不嫌棄,我知道怎麼走出森林。”
程瀟立刻欣喜的看向對方,下一秒又垂頭喪氣的說,“就算你知道怎麼出去,你現在腿壞了也出不去啊。”
謝昀承笑了笑說,“沒事,我會輕功,不用腳也能帶你走。”
程瀟立刻抬起頭疑惑的問,“那你剛剛為什麼一直呆在這裡不出去?”
謝昀承的笑容僵了一下,輕功動用經脈,肯定是用腿的。但是他練的武功修複能力特彆強,其實剛開始見到程瀟的時候,他的腿就已經好了大半了,他是為了找個理由留下她,又故意用內力震開了傷口。
當然那一地的血也大部分都是彆人的血,不是他的。程瀟也果然因為看見他的傷口留下來給他治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