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昀承時間已經來不及了,但是他沒忍心催程瀟。程瀟卻知道此時不是溫情的時候,咬著下唇,慢慢鬆開了謝昀承的衣帶。
程瀟眼巴巴的看著謝昀承說“你快走把,彆一會我又要反悔了。”
謝昀承忍不住再次緊緊的抱了她一下,片刻後鬆開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到家門口,看向那個一片黑暗中,閃爍橙紅色燭光的燈籠,眼底情緒複雜。
程瀟忍不住追出來的時候,隻看見天空中一個黑色的小點。她看著那個小點,一點一點的徹底消失在黑夜。終於不在忍耐,緩緩的蹲下抱緊自己,臉埋進膝蓋,無聲的哭泣。
寒回本來被暗三拽住,怕她去當電燈泡,但是過了一會,依舊沒見程瀟回來。她實在擔心程瀟,就立刻拿起外衣出了門。走到門口,就看見程瀟孤孤單單的蹲在哪裡。漆黑的夜,高大的門,顯的她更加孤單瘦小。
寒回緩慢又堅穩的走到她身邊,在她身上披了一件外衣,輕輕的抱住她的肩膀,無聲的安慰她。
這一天晚上程瀟不記得自己怎麼回到床上的,但是她記得她一晚沒有睡著,腦海裡全是謝昀承的身影。
第二天程瀟拖著疲憊的身體去醫館,陳姨看她無精打采,幾次勸她回去好好休息。可程瀟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打亂醫館的進度,強打起精神說沒事。
終於,一天的工作結束了,她食不知味的吃完了晚飯,為了明天能有一個好精神早起工作,她早早的躺在床上數羊。
她看著天花板,嘴裡念著羊,腦海裡卻是謝昀承。
“啊!”
程瀟用枕頭捂住自己的頭,發出了崩潰的聲音。在這樣下去,謝昀承還沒回來,她怕是就因為憂思過度病倒了。不行!謝昀承在前麵打仗,她也要在後方儘自己的綿薄之力,至少確保德城的百姓病有所醫。
終於,她下定決心,隨手披著一件外衣,悄悄的打開房門。
房門這頭是謝昀承的臥室,她鬼鬼祟祟的跑到謝昀承的床上,把外套隨手放在旁邊的椅子上。打開他的被子,鑽了進去。
被子裡,枕頭上,床單上,好像都有他的味道。程瀟在裡麵躺著,瞬間被他的味道包圍了,好像他就在她身邊一樣。
程瀟跟自己說,沒事,就算他現在不在她身邊,找個替代品也能勉強湊合一下。
程瀟忍不住用臉蹭了蹭謝昀承的被子,狠狠的吸了一口氣。
“啊~”
程瀟發出了滿足的聲音,當她意識到剛剛的聲音竟然是她發出來的,立刻閉嘴,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裡。
惱羞成怒的想,剛剛自己好像一個癡漢。
不過聞著讓她心安的味道,她也終於露出了謝昀承離開後的第一個微笑。
這幾天的疲憊一起襲來,沒過多久,她就陷入了美夢。
她一覺睡到了天亮,睡眠充足的程瀟終於又恢複活力,精神抖擻的去了醫館,至少表麵上是這樣的。不過這一天下來,她卻發現來醫館的人變少了很多。
她不明所以的問陳姨,陳姨說“如今都在傳,說要和元國打仗了,德城是兩國邊界,一旦打仗,很難不波及到,昨天收到消息的人,一部分去附近城池的親戚家避風頭,一部分狂買東西準備躲在家裡最近都不出來了。”
程瀟想起皇商,覺得她要是想走,謝國哪裡容不下她?於是她問陳姨“那您不走嗎?”
陳姨臉色立刻嚴肅下來說“我不走,我在德城出生,在德城長大,要是元國敢打來德城,我就扛起大刀跟士兵一起上前線!德城的百姓可不是吃素的!”
程瀟愣了一下,她看向雖然眼角已經爬滿了皺紋,但是依舊不掩年輕時的風采的陳姨。再想到那天自己的話,突然有了一絲絲的羞愧。
她應該與謝昀承共進退,而不是勸他貪生怕死。
那天後,雖然她依舊每天擔心,期盼謝昀承可以早日回來,但是她不再愁眉不展了。她好像想開了什麼,儘管醫館人越來越少,但是她日複一日的每天早早的去醫館守著,陳姨也一樣。
而那天嘗到甜頭了之後,每天晚上程瀟都會偷偷的跑去謝昀承的床上睡,隻有在他的床上,她才睡的格外安心。
寒回早在第一天就發現程瀟晚上會偷偷跑去謝昀承的房間了,但是他前主人都恨不得把自己送給她了,更何況一張床呢?當然是她現主人想睡就睡了!
半個月後,前線終於傳來消息,據說盧將軍和四皇子出其不意,巧用妙計,打了一場小勝仗,擊退元國的軍隊,使其退出謝國五十公裡,德城不再危險。
當晚德城的百姓徹夜狂歡,路上隨處可見舉杯慶祝盧將軍四皇子打勝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