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後立妃 因為他雖然是皇帝,但還不是……(2 / 2)

太後琪琪格看著顧問行遠走的背影,卻忍不住小聲和太皇太後嘀咕起來:“皇上往北邊莊子那邊送東西的頻率是不是太高了一點兒。之前還是每半個月一次呢,這個月還不到二十號,都派了三四波人過去了。完顏丫頭如今也算有十五了,該不會……”

太皇太後撥了撥手裡的十八子,笑道,“哀家之前也覺得不對,但是問起皇帝來呢,他卻說兩人是清清白白的君臣關係,還生了好一會兒悶氣。那完顏丫頭就更沒往這上頭想了,在莊子裡一待就是三年,還樂樂嗬嗬地研究出個罐頭。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皇帝因著要立後立妃的事情,這些日子心裡不爽快,有個能說說知心話的人也好。”

琪琪格自己也是政治聯姻的受害者,雖然如今過的是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丈夫冷淡,沒有子嗣一直是她心裡的遺憾,忍不住輕歎一句:“皇帝已經是全天下最有權勢的人了,卻連自己想要娶哪個女人都決定不了,難怪皇上會憋屈呢!”

“這是因為他雖然是皇帝,但還不是個穩穩當當的皇帝,等到天下太平,政令通暢的那一天,自然有皇帝隨心所欲的時候。若是連自己的位置都還沒有坐穩當,就急著要在心愛的女人麵前逞英雄,隻會損人害己啊……”太皇太後想到了曾經為了董鄂氏和自己幾乎反目成仇的福臨,聲音微低,“好在,玄燁一直都是個穩重清醒的好孩子,知道顧全大局,孰輕孰重。”

一聽太監通報太皇太後和皇太後來訪,玄燁就知道二老是為了什麼事,就算是穩重清醒的好皇帝,也忍不住心中重重一沉,方才還縈繞在心間的快活溫馨頓時消散無蹤。“孫兒給皇瑪嬤,皇額娘請安。欽天監晌午的時候才來和朕說,算得八月二十二是上吉的好日子,昭妃和佟佳格格的冊封禮就定在那一天合適。”說著,玄燁忍不住在身側握緊了拳頭,八月二十二也就隻有兩個月不到了,又是一場盛大的冊封禮,又是一次娶了兩個自己根本不喜歡的女人!他都已經親政十年了,三藩之戰也打得不錯,但卻還是得顧忌著滿洲八旗貴族的勢力,得安撫母族佟佳氏的忠心,還是沒有拒絕的權利。

“皇帝把這事放在心裡就好。皇瑪嬤也知道,鈕祜祿寶珠呢,太嬌縱,動不動就打小宮女小太監,在你麵前也敢叫板,你不喜歡。佟佳溫婉呢,又太柔弱,細聲細氣半天說不出幾句話,你也不滿意。但是他們到底一個是鈕祜祿家的女兒,一個是你的親表妹,既然進宮來,也得敬重體貼,才不讓兩家寒心呐。”太皇太後說著示意蘇麻喇姑舉著托盤呈出來兩隻荷包,“你看,前幾日昭妃和佟佳格格來給哀家請安的時候,還一人帶了一隻親手做的荷包過來,想要送給皇帝。既然已經訂下了冊封的日子,你也該抽出時間去後宮見一見,把未來的皇後和貴妃晾在一邊,那些包衣出身的宮女兒卻一個又一個抬起來,這話傳出去可不好聽。”

玄燁的目光落在了那兩隻荷包上,一隻上頭繡著威武的龍紋,金龍張牙舞爪就和鈕祜祿寶珠跋扈的性格一模一樣;另一隻上頭則是青竹紋樣,一看就知道是佟佳溫婉的禮物。隻是兩隻荷包做工都十分精美細膩,一看就知道既不是鈕祜祿寶珠能耐心下來做出來的手工活兒,也不是那弱柳扶風的表妹的手藝。玄燁心中更覺得沒有什麼趣味,但時局如此,隻得點了點頭,“孫兒會去看看的。隻是——除了皇後和貴妃,後宮裡的其他妃嬪的位份孫兒也想趁著這個機會動一動。”

“皇上意下如何?”

“那拉氏和馬佳氏生育大阿哥和三阿哥有功,又已經進宮多年,若要封嬪定然不能少了她們。王佳氏,董氏家中父兄在三藩之戰中皆有功勞,位份上也不能薄待了。另外——郭絡羅氏昨兒個診出來有孕,她阿媽三官保又一向是個得力的,孫兒想將她也封上嬪位。烏雅氏也懷著孩子,雖然家室不顯,但是一個貴人位還是當得起。其餘的庶妃朕暫時還沒有什麼打算,一切看皇瑪嬤定奪。”

聽玄燁說得果斷,布木布泰就知道他是早就在心裡琢磨了很久的主意了。這個孩子雖然穩重,但骨子裡卻是傲氣的,讓他立了不喜歡的皇後貴妃,他便偏要把後宮裡所有人的位份都提拔起來。“你如今也是當了許多年的皇帝了,後宮裡的這些女子,位分封賞都隨你的喜好來就是。日後再有升降,也有皇後一人獨斷。後宮後位空懸三年,哀家才把權柄拿在了自己的手中,今後自然還是得要皇後擔當起這一份職責來。隻是……哀家和皇太後在慈寧宮都聽說你最近很寵那個從辛者庫出來的覺禪氏,怎麼這次不把她的位份提一提?就還留著讓人隻當個使喚女子?”

玄燁聽太皇太後和皇太後這樣打趣,麵上難得流露出幾分不自在,他自從親政以來三宮六院,花團錦簇就沒有少過,但向來也自詡在美色麵前自持得體。可是覺禪氏,卻是一次酒後意外,那女子倒是野心頗大,好幾次主動求寵獻媚,隻是玄燁心中對那一雙寫滿了精明與算計的眼睛,卻十分忌憚。

於是麵對太皇太後的話,玄燁便也隻是淡淡地道:“覺禪氏到底出身低微,沒有生育之功,卻有登高野心,位份升得太快反而容易恃寵生嬌,壞了六宮之中的安穩,這位份到底升不升,還是往後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