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爻喊了她的名字。
段淼淼顏狗狂喜,怎麼沒人告訴過她她未來夫婿長成這麼一副勾魂攝魄的模樣啊?雖然想過他應當長得不會太差,但如今看來完全就是個除了腦子以外的頂配帥哥!
有種開盲盒開到最漂亮的隱藏款的感覺。
段淼淼伸手搭在他手上任他牽著自己起身,她悄聲問:“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裴爻聲音中帶著些得意,仿佛知道她名字是件很厲害的事。
“父王告訴我的,我記住了。”
段淼淼被他的語氣逗得輕笑一聲。
裴爻聽她在笑,轉過頭有些好奇的問她:“淼淼,我看不見你的臉,我可以掀開這些礙眼的簾子嗎?”
段淼淼反應過來礙事的簾子是指她鳳冠上的珍珠簾,輕聲告誡他:“不可以的,這個隻能在我們洞房的時候才能掀開。”
裴爻麵色疑惑,好像不理解:“為什麼?什麼是洞房?”
段淼淼總不能光天化日在他接親的當口給他解釋什麼是洞房,隻好假裝咳嗽兩聲糊弄過去。
喜婆引著兩位新人來到正堂,又讓段淼淼同父親和哥哥說了些知心話,因裴爻情況特殊,老皇帝特意準許少了許多繁文縟節,等時辰到了,段淼淼拜彆了父兄,坐上了轎子。
喜婆聲音洪亮:“吉時已到,起喜轎!”
盛京城鮮少有今日這麼熱鬨的場麵。
這場婚禮雖然倉促,卻十分盛大,十裡紅妝從城頭鋪到城尾,看著相當壯觀,若新郎不是裴世子,大概是叫全盛京女子都羨慕的一場婚禮。
百姓夾道圍觀這場婚禮,人群中有人歎道:“可惜這段家小姐,年紀輕輕的就跳進了火坑。”
身旁的人附和他:“誰說不是呢,這誰不知禦史大夫家的小姐是個病秧子,如今一去朔北,還能有命回來嗎?”
有老一些的人覺得他們在大喜之日說這些話不吉利,駁斥道:“人家大婚的日子,你們少說些汙七糟八的。”
直到迎親隊伍浩浩蕩蕩從禦史府中出來,人群討論的風向開始發生轉變。
有女子看清騎著高頭大馬意氣風發的裴爻的長相後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她激動地扯著旁邊女伴的袖子:“你看見沒有?你看見沒有!”
旁邊的女伴也是震驚:“這位真是傳聞中癡傻的裴世子?”
也有悄悄溜出門的曾經拒婚過的官家小姐悄悄同自己丫鬟抱怨:“怎麼傳言沒傳過裴爻長得如此俊朗!”
裴爻在朔北長大,京中幾乎沒人知道他長什麼樣子。
丫鬟隻好安慰自家小姐:“姑娘莫要慪了,再俊朗又如何,還不是個傻的。”
官家小姐眉毛擰成一團:“這看著也不像啊?”
段淼淼坐在轎中,對兩邊百姓的議論充耳不聞。
花轎繞著盛京城繞了一圈,這場婚禮在盛京就算是禮成,婚禮儀式要在朔北舉行,花轎抬到盛京城門口,段淼淼被茱萸和香竹攙扶著下了轎子。
下轎的時候段淼淼特意打量了四周一圈,果然在隨行侍衛中發現了玄月的身影。
“姑娘在找什麼?”
茱萸看她好似在找人的模樣。
段淼淼搖搖頭:“沒有,隻是看看爹爹派給我的隨行侍衛在哪裡。”
茱萸指了指玄月的方向:“那便是老爺派給姑娘的侍衛,叫做玄月,他曾是大少爺手底下的人。”
“你認得他?”
“曾跟姑娘碰見過一回他幫大少爺做事,姑娘忘記了嗎?”茱萸有些奇怪,但轉念一想約莫是上回姑娘受傷的後遺症還沒好全。
段淼淼怔楞一瞬,隨即敷衍道:“啊,是嗎?我有些不記得了。”
接下來的路要改乘馬車,段淼淼被扶到車上,茱萸和香竹隨她坐在一起。
“淼淼,你是我娘子了,為何不與我坐一輛車?”車外忽然傳來裴爻的聲音。
茱萸掀開車帷,段淼淼往外一瞧,隻見裴爻站在車前,好看的臉上流露可憐的神色,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段淼淼本就是個顏控,又感覺裴爻就像個沒什麼城府的天真小孩,幾乎就要心軟,但理智讓她還是決定遵循靖周的禮法,她耐心同他解釋:“我們還沒拜過天地,還不算正經夫妻,所以不可同乘一趟車。”
裴爻還想再說什麼,身後走過來一個穿蒼色袍子的男子,雖稍遜裴爻一籌,但依然是出眾的容色,仔細一看還與裴爻有兩分相似。
雖前幾日他來段府下聘時段淼淼沒注意看,但大概也能猜到此人是誰。
“兄長你就聽嫂嫂的話吧,我們不可再耽誤時辰了。”
裴洲將裴爻拉到一旁好言相勸道,裴爻看起來是很聽裴洲的話,此時麵上的表情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好吧。”他垂著頭有些低落的應下,不消片刻又掛著笑衝著段淼淼道:“那淼淼你要在車上乖乖的!”
段淼淼被他這波情緒轉變逗樂,順著他的話點點頭:“好,我乖乖的。”
裴爻這才滿意地上了自己的馬車,待他走後,裴洲拱手朝著段淼淼所乘之車的方向行了個禮抱歉道:“嫂嫂莫怪,兄長是喜歡你,想同你親近才會如此。”
段淼淼話中帶笑:“二公子哪裡話,他是我的夫君,我怎會怪他。”
裴洲好似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他麵色一滯,隻不過頃刻間便恢複如常,笑了笑道:“如此便好。”語罷轉身離開跟裴爻上了同一輛車。
他身後,段淼淼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隨後命茱萸放下車帷。
“姑娘方才在看什麼?”
“無甚,不必在意。”
至此,朔北的迎親隊順利接到新娘,踏上了回程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