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接下來便是冗長的新郎官敬酒環節。
段淼淼由府中侍女引著去兩人的新房,朔北王府實在是大,從前廳走到裴爻所住的院子竟很花費了些時間。
侍女將段淼淼帶到房中便退下。
待人走後,段淼淼起身走到桌前想尋些吃的,桌上除了堆放的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和酒杯便再無一點可以果腹的東西。
段淼淼失落的退回床邊坐下,除去早膳她一整天未再進食,此時餓得狠了,感覺能吃下三頭牛。
對了。
段淼淼從懷中掏出早上裴爻塞給她的馬奶糕。
差點把它給忘了。
帕子裡包裹糕點的油紙有些變形,應該是段淼淼動作的時候在衣服裡擠到的,段淼淼不甚在意,打開油紙,裡麵躺著五塊白色長條狀的糕點,聞起來有股淡淡的奶香味兒。
段淼淼拿了一塊嘗了一口,清甜軟糯,口感有點像從前吃過的奶味兒麻薯。
將五塊馬奶糕吃乾淨,段淼淼腹中的饑餓感這才得到緩釋。
奶糕有些噎人,段淼淼走到桌前想給自己斟杯酒順順,手還沒握到酒壺房門便被人推開了。
外麵好像又下雪了,裴爻進門的時候頭發上肩上帶著尚未消融的殘雪,頗有種驚塵絕豔之感。
這張臉無論再看多少回都依然賞心悅目,段淼淼的咽了咽唾沫,有些心虛的把手縮回袖子之中。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給客人們敬酒了嗎?”
裴爻語氣有些急:“我怕淼淼餓,二弟說席上有他和父王在便好,父王就同意我回來了!”
段淼淼聞言才發現他手中竟提著個食盒。
按例,靖周女子成婚當晚拜過堂後便要回房中靜候夫君,基本是吃不上飯的,段淼淼吃了幾塊馬奶糕已是很不錯,她沒想到裴爻會撂下賓客不管來給自己送吃的。
難為裴爻一個心智不健全的傻瓜還能卻時時惦記著她。
段淼淼似被人拿捏住心中最柔軟那處,有莫名的暖意攀上心頭。
看來嫁到朔北的確也不算差。
涼風從門口肆意往屋子裡鑽,凍得裴爻打了個哆嗦,段淼淼忙越過他將門關上,又從袖中掏出帕子走到他身旁踮起腳替他去擦發間的雪。
“往後淋了雪或雨都要及時將頭發擦乾,否則容易感染風寒。”段淼淼叮囑他。
裴爻樂嗬嗬的任由段淼淼的手在他頭上動作,見她踮腳有些吃力,裴爻直接彎下腰。
“知道了,我都聽淼淼的。”
段淼淼笑著逗他:“當真都聽我的?”
裴爻堅定道:“嗯!”
段淼淼不怎麼在意,隻當一句玩笑話過去。
她從他手中接過食盒放到桌上:“先吃飯吧。”
兩人坐在桌前,裴爻急匆匆的過來,想必自己隻喝了一肚子的酒,不過段淼淼方才為他擦頭發的時候倒是沒聞到酒味兒。
“阿爻,你喝酒了嗎?”
裴爻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些小小的得意:“父王在我的杯子裡灌的都是水。”
難怪他身上沒有酒氣,約莫是王爺也怕他喝醉了控製不住。
裴爻頓了片刻又補充道:“我隻想同淼淼喝合巹酒。”
段淼淼被他傻乎乎的語氣逗笑,拿著酒壺將兩隻酒杯斟滿,一隻遞給裴爻:“喏。”
裴爻從段淼淼手中小心地接過酒杯,二人兩臂纏繞,紅色喜服交疊在一起,段淼淼和裴爻一起仰頭,將這杯合巹酒喝了乾淨。
裴爻怔怔地拿著酒杯問她:“淼淼,喝完合巹酒咱們就是作數的夫妻了嗎?”
段淼淼憋著笑把杯子放回原處:“早就作數了。”
裴爻臉上掩飾不住的興奮:“那我是不是可以叫淼淼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