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耍你。”這道聲音既是從聽筒裡麵傳來的,也同時在禪院甚爾的背後響起。
黑發綠眸的男人聞聲立刻轉過身去,迅速地抽出了藏在蟲子咒靈腹腔內的咒具長刀,警惕地望向來人。
那是一個身量比他還高、渾身肌肉線條並不過於誇張卻極具力量美感的粉發男人。
[祂]的五官原本溫和俊朗,但因為那雙淡漠得毫無感情的淺金色眼眸,平添了幾分冷峻鋒銳之感。
禪院甚爾看到[祂]腳下蕩開的圈圈黑色波紋,仿佛泥潭一般深不見底,看久了甚至讓人有種眼睛昏花的感覺。
他警覺地錯開視線,牢牢守護在妻子的病床之前,不讓對方靠近分毫,“你到底是什麼人?”
虎杖仁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以為他是在問自己的名字,“我叫虎杖仁,剛才在電話裡我們不是已經達成約定了嗎?我幫你救治你的妻子,你教我追回我的妻子。”
禪院甚爾仍然渾身肌肉緊繃,冷冷地問道:“那你打算怎麼救我的妻子?”
虎杖仁問:“不可以讓我過去嗎?”
禪院甚爾答道:“不行,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的刀就會捅進你的身體。”
“真不友好啊。”虎杖仁歪了歪頭,臉上的表情分辨不出喜怒,語氣仍然平靜無波,“不過,這個距離倒也沒有問題。”
[祂]話音剛落便抬起手來,一股黑霧源源不斷地從禪院甚爾身側經過,纏繞在了粉發男人的指尖,變成了一個黑色的圓球。
禪院甚爾驀然回過頭去,一眼便看到黑霧的源頭正是他的妻子,而在那些黑色霧氣從女人的口鼻之中流淌出來以後,她蒼白如紙的臉上血色漸漸充盈,纏繞於身的病氣竟然一掃而空!
黑發綠眸的男人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握著刀的手也微微顫抖起來。在發現妻子眼睫微顫似有將要醒來的跡象之時,他立刻撲到病床邊握住妻子冰涼的手,“繪理!”
虎杖仁仰頭將黑色的圓球吞入口中,而黑色的圓球在入口的瞬間便化作一股冰涼的液體沿著食道流淌而下。
[祂]看著抱住醒來的妻子緊緊不放的禪院甚爾,淡淡開口道:“我已經祛除了她體內的病氣,按照我們的約定,你現在也該付出你的勞動了。”
——快點教我該如何挽回香織的心!
[祂]可不想孩子剛一出生就麵臨妻離子散的悲劇!一想到心愛的妻子可能會給自己遞上一紙離婚申請書,然後毫不留情地帶著孩子離開自己,留下自己一個人失敗又淒慘地孤獨終老,[祂]壓製在體內的力量就忍不住開始蠢蠢欲動了!
緊緊抱在一起的禪院夫婦這才意識到病房裡麵還有第三個人。
禪院繪理目光擔憂地看著丈夫,以為他是為了自己答應了什麼不平等條約,“甚爾……”
禪院甚爾抬手溫柔地將妻子頰邊的亂發捋到耳後,“彆擔心,沒什麼大事,就是幫他追老婆而已。”
虎杖仁平靜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不,這是很重要的事情,關乎世界和平。”
禪院甚爾:“……”
——咋滴?追不回老婆你還打算毀滅世界啊?
禪院繪理:“噗!那麼甚爾,你就好好工作吧!”
——反正,這麼愛護老婆的人,總不會是壞人,就像她的甚爾一樣。
禪院甚爾還是沒有鬆開懷中失而複得的妻子,而是轉頭對虎杖仁說:“再等兩天吧。我要先找醫生來給繪理做個全身檢查,確定她的情況到底有沒有好轉。另外,辦理出院手續也需要一點時間,等到繪理正常出院以後,我就來兌現我的諾言。反正以你的本事,我也跑不掉,不是嗎?”
虎杖仁盯著他看了幾秒,正常人在這樣極具壓迫感的目光之下很容易就會潰不成軍,但素有天與暴君之稱的禪院甚爾卻鎮定自若,絲毫沒有退讓之意。
“好吧。那麼三天之後,我會到你家裡收取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