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仁顯然並不知道自己發自內心的讚美,對於在場的兩個千年詛咒師來說,無異於十萬點精神傷害。
[祂]在說完那句令人刻骨銘心的情話之後,便將羂索的本體小心翼翼地從腦殼裡麵取了出來,珍若至寶地捧在了手心,然後目光隨意地四下一掃。
這棟房子的裝修是典型的和式風格,巧妙地結合了簡約現代風,透過明亮的玻璃窗可以看到一片令人心曠神怡的蔚藍大海。
靠窗的位置,有一個開放式的茶室,是個非常適合談心的空間。
虎杖仁走上前去,將兩張坐墊交疊在一起,然後輕輕地在坐墊上放下了自己捧在手心的妻子——這是為了避免坐墊太矮,妻子看不到茶桌對麵的自己。
羂索:“……”
——這家夥到底想乾什麼?怎麼一副要跟他促膝長談的模樣?
虎杖仁在羂索的對麵落座,見茶桌上空蕩蕩一片,於是側過頭去,非常自然地使喚起了剛從地上掙紮著爬起來的裡梅,“你是裡梅吧?麻煩幫我和香織泡一壺茶,要是能有幾樣配茶的點心就更好了。”
“……”裡梅權衡了一下,感覺自己十有八九打不過這個粉發男人,隻好憋屈地應了下來,“我知道了。”
白發孩童用反轉術式治好了自己受傷的臟器,然後輕手輕腳地去了廚房準備茶水和茶點。
——當然,為了回報虎杖仁給自己的見麵禮,茶水和茶點裡麵肯定會加億點足以致死的料。
虎杖仁重新將目光轉回到了羂索身上,但還沒等[祂]開口詢問妻子離家出走的緣由,對方就直白地開啟了話題,“仁,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你在我身上做了什麼?”
羂索想要搶占主動權,但他的便宜丈夫顯然不按套路出牌,[祂]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問了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香織,你待在腦殼裡麵不悶嗎?”
“……”羂索沉默了幾秒,在虎杖仁滿含求知欲的目光中隱忍地答道:“不悶,不會窒息,不會餓死,也不會長痱子。你滿意了嗎?”
“那就好。”虎杖仁稍微鬆了口氣,又關切地問:“那你冷不冷?要不要我給你加個毯子?”
畢竟[祂]的妻子現在就是一個沒有皮毛保溫的腦花,萬一著涼了可怎麼辦?
——呃……腦花要是感冒發燒了,該怎麼治療呢?
還沒等[祂]想出個所以然來,羂索便開口拒絕了,“不冷,謝謝。”
他正打算重新再問一遍剛才的問題,就看到自己的便宜丈夫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那雙經常給人以非人之感的淺金色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既然如此,那我們來探討一下,你為什麼要離家出走這件事吧。”
羂索意識到了,這場談話的主動權已經被對方拿走了。
並不是因為[祂]的話術有多強大,純粹是實力的差距,在[祂]的目光之下,任何人都升不起反抗的心思。
但他畢竟是老奸巨猾的千年詛咒師,立刻就詭辯道:“我聽說孩子出生後,妻子在丈夫心裡的地位就會一落千丈,所以我想借著這個機會測試一下你對我的真心還有幾分。”
“那當然是滿分。”虎杖仁發誓道:“我一定會永遠愛你,這一點你不需要懷疑。”
不知為何,聽了這話之後,羂索忽然打了個寒噤。
他忽略了內心不祥的預感,說:“仁,你現在也看到了我的真實樣貌,知道我並不是真正的虎杖香織。即便如此,你還是想要和我在一起嗎?”
粉發男人聞言笑了笑,“你忘了嗎?香織,我們不是早就約定好了,要生生世世在一起嗎?與我定下這個約定的人是你,所以無論你變成了什麼模樣,我都想要和你在一起。不過為了家庭的和諧圓滿,你還是用回原來的那具身體吧。放心,我離家之前沒忘了保鮮,等你回去一定不會出現任何的腐壞。”
“……”羂索噎了下,皮笑肉不笑地說:“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但我覺得自己真實的樣貌實在是太過醜陋,根本配不上你。所以我們還是離婚吧,仁,你去找一個更配得上你的女人做妻子好了!”
最後一句話完全是他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
但很顯然,他的便宜丈夫並不打算領這份情。
虎杖仁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離婚這種事情不要隨隨便便掛在嘴邊,香織,我不是說過了嗎?你的真實樣貌一點都不醜陋,在我看來十分地小巧可愛……”
羂索表情痛苦地打斷了[祂]的話,感覺自己的幻趾已經在摳彆墅了,“……算我求你了,彆說那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