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是無法選擇,她是一尾夜合,隨波逐流。
而今這尾夜合蔫在了水裡,隨著水流一起,一伏,一起,一伏,及至再不能起伏,根莖紮進淤泥,零散的花瓣囊腫泡白,悄無聲息地消散。
她仍無法選擇。
她的不回應成功討好了完顏亶。完顏亶撫了撫她的花珠冠,指節下滑,掐緊她的脖頸,湊上她的唇瓣,呼了一口粗糙濃烈的酒氣。
把她掐得快要窒息,他自己反倒吊詭地輕笑出聲。
金姑纖細的脖頸披了層暗淡的月魄色,又有根淡藍的血管在他手掌下跳動。
他很想聽她操著一口純正的漢音說話,可又怕她說出他不想聽的話。
最後隻把她甩在地上,警告她不能背叛他。
大多時候,金姑都格外沉穩,像一個看破紅塵的老者。就連在床上也不例外。
現在她倒在他腳邊狼狽咳嗽,完顏亶忽然就想起,其實她才是剛滿二十歲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