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撕碎的書籍和打碎的茶盞都不算什麼,真弓坐在榻榻米上,看著屏幕碎掉還徹底黑屏的手機歎了一口氣。
她的房間裡從來就沒有什麼可以用來消遣的東西,這下似乎更是除了睡覺就沒有彆的事情可以做了。
無聊的看了一樣窗外,寂靜無人,又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手機,剛剛暫停的遊戲還沒有通關,但一段時間內都玩不到了。
真弓:“……”
“是父親的錯,剛剛其實很痛的……”
喃喃地說著,她從地上撿起一張空白比較多的書頁,抬手拿起美工刀在右手食指上戳下一個小小的傷口。
正當真弓準備用血液在紙上塗畫什麼的時候,胳膊被人從身後牢牢的抓住了。
“放手,千。”
沒有波瀾的眼睛往身後看了一眼,即使看不到少年的身形,他這雙手也足夠熟悉了。
在真弓出聲後抓著她手臂的手下意識放鬆了一瞬,但下一秒又馬上抓緊了起來。
“家主明天要去五條家請五條悟上門為您治療,會被六眼發現的……”
真弓嘴角無意識的下壓了一些,看著自己血珠越來越大的指尖,語氣帶上了一絲不耐煩。
“但我明天就不想動手了。”
[忍而不報又不是我的風格]
少年異瞳的眼神柔和了下來,本來握在女孩手臂的手下滑輕輕攥住了她的掌心,動作熟練的半跪在地上拉開了一旁的抽屜,拿出一根棉簽輕輕的吸去了那一滴變得飽滿的血後按壓在了傷口上。
“我幫您動手,以您喜歡的方式。”
近乎虔誠的仰視沒有讓女孩的眼神發生半點變化,等血止住後真弓自己用拇指掐了掐食指尖,隻是一個小小的傷口並沒有讓觸感變鈍。
於是下一秒她向前一步,在少年僵硬的動作下和主動抱住他一樣手伸進了他衣服裡。呼吸變得有些灼熱,異瞳的雙眼略有迷離,但猜出了真弓是想要什麼的他還是不得不啞著聲音提醒。
“在右邊,小姐。”
真弓快速的抬頭看了他一眼。
“哦。”
隨著衣服一鬆,原本被體溫焐熱的遊戲機被抽了出來,心口的地方失去了這個溫度變得有些發涼。
熟練的開機找出自己喜歡的遊戲,真弓靠著桌子的邊緣就玩了起來。千葵走到沙發旁拿過一個抱枕放在她身後,隨後在真弓玩遊戲的時候收拾起了她的房間。
正如千葵所說,第二天五條悟就被她的家主父親請到了加茂家。
其實這三個月中五條悟一直有在暗示加茂家自己可以來看看,但因為同為禦三家的可笑的自尊,加茂家始終沒有動過讓六眼來診斷自己失去咒力的繼承者的想法。
請五條悟來是家主一個人私下的決定,之後可能會被族老問責,但能看出他已經把希望都賭在這一次上了。
而跟著加茂家家主前往真弓院子的五條悟則是想起了過去三個月的事情,他試探著透露了幾次要買下加茂真弓的意向,雖然他□□脆的拒絕了,來自加茂家族老的反應倒是有幾分意思。
如果不是加茂蒼介不會同意他單獨和加茂真弓談話,他實在是好奇的想要瘋狂搖著她的肩膀問她——她到底乾了什麼讓加茂家的那些老東西20億也不肯放開她?
沒錯,在加茂真弓不知道的這三個月內,他已經把價格從10億加到了20億,看來她當初實在是看低了自己的價值。
但如果不弄清楚加茂家族老不鬆口的原因,到時候怕是加到50億都沒有辦法把她從加茂家帶出來。
站在加茂真弓的門外,在門還沒有打開之前五條悟其實已經得出了診斷結果。
和隻能從表麵上判斷加茂真弓失去咒力的咒術師不同,五條悟已經看到了她身上詛咒的痕跡。
走進屋子裡,加茂真弓正拿著毛筆在練字,加茂蒼介的表情看起來有幾分不自在,看起來昨天晚上喝的酒並沒有讓他斷片。
尷尬的勾了勾嘴角,加茂蒼介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有幾分父親的和善。
“真弓,父親把五條家主請來了,再讓他幫你看看,六眼不同尋常,說不定可以有破解之法。”
真弓抬頭,眼神沒有異常的滑過了五條悟,隨後點了點頭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筆。
“那就拜托您了,五條大人。”
五條悟下意識就要皺起眉頭來,但在注意到真弓毫米級彆上揚的嘴角時突然明白了她是故意的。
三個月前在她的生日上見麵時她的稱呼還是“五條先生”,五條悟對這個稱呼接受良好,但現在她開口稱呼“五條大人”,她那生怕她失勢的父親居然沒有注意到。
她是在提醒她的父親其實已經放棄她了嗎?
三個月前才過了八歲生日,一個小孩子想這麼多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