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合作的遊戲副本中,玩家們仍然互相警惕,即使夏稚是新人,也能簡單摸透其中的緣由。
遊戲副本充滿危險這一點不用多說,開場音雖短,但裡麵的信息卻不少。
‘晝夜交替,危險重重’這八個字在夏稚看來並不是拆詞,而是一句完整的話。
入夜後的醫院是什麼樣的,隻有經曆過才知道。
另外一點,就是衛辭‘救世主’這個稱號的存在,令夏稚堅信所有玩家想要從副本從全身而退是很難的。
也就是說,在遊戲中,死人是常有的事。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病房,發現屋子裡已經多了好幾個人。
除了二號床的中年男人李忠南之外,其他人都回來了。張意和吳洋洋拉起了床簾,裡麵靜悄悄的,不知道是不是在休息;蕭墨非站在窗前,一身病號服也將他的身材襯得挺拔,他雙臂抱胸,似乎是在透過窗子看什麼。
但早已觀察過病房的夏稚知道那扇窗子外麵的景色都是假的,連窗戶都打不開。
就如同這魔幻的遊戲世界,那扇窗子外也是充滿了神秘色彩的幻境。
“你們回來了。”蕭墨非聽見腳步聲,轉頭看向兩人,墨黑偏藍的瞳孔中閃過一道光:“要合作嗎?”
雖然是問他們兩個人,但他的眼神一直落在夏稚身上。
仿佛篤定這個新人一定會跟自己合作一樣。
夏稚沉默幾秒,下意識地看向衛辭,卻見對方麵無表情地坐回自己的病床上,不發一言,也不知是默認,還是懶得理會。
“你呢?”蕭墨非追問他。
夏稚想了想,抬起頭,瑩潤的眼睛裡似有潺潺水色,聲音清淺地問:“你要帶我贏嗎?”
蕭墨非呼吸一滯,似入了迷一般抬腳上前一步,專屬於少年身上獨特的清爽香氣一股股地鑽進鼻子。
“沒問題,你跟著我,我帶你贏……”
這句話說出來幾乎沒過大腦,蕭墨非伸出手去拉夏稚,卻在即將觸碰到對方的時候,被一隻冰涼的手攥住手腕,力道之大,將手穩穩控製在半空中。
蕭墨非皺眉看過去,眼底浮現出些許戾氣,“衛辭,你——!”
“我拒絕。”衛辭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語氣也很平淡,“如果是交換信息,一個換一個。”
蕭墨非:“我在跟夏稚說話。”
衛辭:“合作的事情,由我說了算。”
兩人一時間僵持在原地,不分伯仲。夏稚在後麵看了一會,主動說道:“嗯,我聽他的。”
他這句話,氣得蕭墨非臉都黑了。他猛地甩開衛辭的手,後退一步,與夏稚和衛辭拉開距離,冷笑一聲,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行,交換信息是吧?你們得到了什麼有用的信息?”
夏稚心思單純,想把今天自己的經曆都講一遍,但衛辭根本不看他,直接對蕭墨非道:“第一天,沒什麼有用的。過完今晚再看看。”
氣氛已經很僵了,衛辭的話聽起來又充滿了防備,蕭墨非即使生氣也無可厚非,可沒想到到對方不僅沒發作,還點了一下頭,算是默認了衛辭的話。
劍拔弩張的氣氛頃刻間消失,兩個針鋒相對的男人互相轉身,越過夏稚回到自己的病床上。
蕭墨非坐下後,深深地看了夏稚一眼,然後拉上了床簾。
夏稚坐回床上,動作緩慢的拉簾子,看到一旁沉默不語的衛辭,夏稚停下了動作,將簾子留了一半空隙,正對著五號床的位置。
“衛辭。”
他輕輕叫道:“是不是,不能太信任其他人?”
衛辭定定看著他半晌,道:“看你的直覺。”
問題又重新拋了回來,純純小新人夏稚得不到答案,也不急著下結論。
抬手輕飄飄將床簾拉緊。
臨近中午的時候,二號床的李忠南終於回來了。
他一進門,便大聲嚷嚷自己得到了一些可靠的消息,惹得眾人都拉開簾子看他,他還一邊喘粗氣一邊喝水,仿佛為了得到這些消息累得不成樣子。
“這所醫院太古怪了,一共四層樓,就第一層和第二層病人們可以去,三四層都不行。地下有兩層,地下一層有一半是可以出入的,剩下一半被封鎖了。”李忠南毫不吝嗇地分享他打探到的消息:“而且我從不止一個病人那裡得知,一到晚上,這住院部就會冒出瘮人的哭聲,也不知道是誰在哭,有男有女。”
從李忠南的口中得知,這所醫院規模並不大,比起那種占地麵積極為廣泛且按樓分部的大醫院來說,這裡大概隻是一所小型的縣醫院規模。
樓不寬卻長,住院部集中在二樓,一樓都是門診室和化驗室,李忠南說他想去地下一層看看來著,但是因為時間有限,沒能去成。
“這麼點個小地方,能住多少病人啊。”李忠南感歎道:“我看啊,哪哪都是人。”
有醫院的地方就不缺病人。
相比起其他人回來之後閉口不談,李忠南顯然更熱情,好像真的為大家能夠全身而退努力著。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態度所打動,一直沉默不語的吳洋洋也說話了,“我什麼都沒打探到,但是回來的路上,一個護士讓我去了一趟辦公室……”
李忠南猛地瞪眼:“誰的辦公室?”
“一個骨科專家大夫的,姓鄭。”吳洋洋有些小心翼翼的,不知道自己是該說還是不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