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護士送來了五份盒飯。
這一次,眾人盯著盒飯,誰都沒說話。
因為他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今天應該死一個人。”蕭墨非說:“上午就應該死掉。”
所以中午護士才送了四份盒飯進來。
但是沒想到的是,他們沒再死人,所以晚上又恢複了五份盒飯。
李忠南哆哆嗦嗦,不敢去拿盒飯。
張意臉色也挺難看的。
衛辭倒是第一個去拿了盒飯,坐回病床上的時候,意味不明地看了夏稚一眼。
小病友素白的臉上滿是茫然,他總是在思考的時候發呆。
蕭墨非也拿了盒飯,輕笑一聲,冷淡的目光掃過所有人。
“你們覺得會是誰?”
這句話的深層含義,就是:你們都隱瞞了什麼?
事已至此,本就不怎麼的團結的聯盟已經出現裂痕。不得不說,除了夏稚,每個人都是經曆過遊戲的,出於本能警惕所有玩家是正常現象,但這一局遊戲確實沒辦法僅憑個人的力量就能通關。
他們需要信息分享,也需要及時交流。
沉默過後,張意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站了出來。
“大概是我。”
李忠南和蕭墨非的視線瞬間被引過去。
張意苦澀地扯了扯嘴角,聲音沙啞地講述了昨天的事。
“護士告訴了我檢查的時間,但是我真的忘了,等我想起來的時候已經超過一個多小時,我趕去之後也沒看到有護士在那,就隻能去找負責我的陳醫生。陳醫生說沒事的,讓我今天下午補上這個檢查就行。”
李忠南:“你補上了?”
“補上了。”張意說。
蕭墨非看了一眼張意,又看了看盒飯,“不對,不是你。”
張意睜大眼:“什麼?”
“時間對不上。”蕭墨非說:“既然陳醫生給了你一個期限,而且是在下午,那中午的那頓飯就有你的一份,如果你下午沒去,晚上的這頓飯才會缺你的。”
病患不聽從醫生安排,是死亡條件之一。
早上是五份盒飯,晚上是五份,偏偏中午給了四份……
那麼觸發死亡條件以及有概率死亡的時間必然是在早飯後,午飯前。
病房裡安靜下來,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死寂。
“活下來又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蕭墨非哼笑一聲:“我不是很理解為什麼不想說出來。”
“你一直在問我們,那你呢?”反應過來的張意微微皺起眉,不是很喜歡被彆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反問道:“你今天都做了什麼?”
蕭墨非眼神冰冷:“如果我說了,每一個人都要說,我願意做這個領頭人,怎麼樣?”
張意:“我無所謂。”
李忠南連忙跟上:“我也行!”
剩下兩個人,還在發呆的夏稚緩慢地點了點頭,衛辭隻發出了一道‘嗯’聲。
蕭墨非這幾天除了熟悉了醫院的地形和區域分布之外,一直在做一件事,那就是觸發死亡條件。
冷不丁聽起來似乎有些魯莽,但他好歹是通關了五局遊戲的高能玩家,做這件事還是很有分寸的。
不否認的是,這場遊戲看似簡單,其實已知的規則很少很少……至少比他以往通關的遊戲少很多。
當第一個玩家不明不白地死了之後,蕭墨非就在嘗試死亡條件的觸發規律。
“那你找到了嗎?”李忠南迫切地問。
蕭墨非掃了他一眼,“目前……算找到了。”
眾人目露喜色。
“扮演好患者的角色,服從醫生的安排。”蕭墨非說完,自己笑了一下,一副‘就這麼籠統,你們能奈我何’的挑釁姿態。
喜悅的氛圍冷卻,就連一直恭維蕭墨非的李忠南臉色也不太好看。
“覺得失望?”蕭墨非不惱,說道:“李忠南沒有扮演好‘骨折病人’的角色,張意沒有服從醫生的安排,這些還需要我細說嗎?”
幾人啞口無言。
過了一會,張意問:“那吳洋洋呢?”
話音落下,蕭墨非臉色一冷。
“我懷疑他去了不該去的地方。”
張意皺眉:“什麼意思?”
“雖然還沒有證據……”蕭墨非不動聲色地拿起盒飯,坐到床上慢悠悠地打開蓋子,“但八九不離十。”
李忠南說過,他曾在一樓電梯前看到過吳洋洋,他貌似從什麼地方回到的一層。
已知他們能去的地方隻有一層、二層和地下一層的一半,地下一層基本都是做檢查的,一層除了掛號區就是看診區,二層有一半是看診區、藥房和醫生辦公室,另外一半是住院部。
分區籠統,卻簡單清晰。
吳洋洋說過,護士讓他去了一趟醫生辦公室,那位醫生姓鄭,而且醫生中途離開過,吳洋洋還在辦公室裡找了找線索,沒查到什麼,隻看到了一些有關骨科的手術安排……
蕭墨非視線一轉,沒什麼情緒地落在二號床的中年男人身上。
“李忠南,負責你病情的醫生也姓鄭,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