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小房子住不了人,但能當雜物間。
如此一來,原本寬大漂亮的院子就顯得小且雜亂。
這會大院裡一鬨騰,不僅大院裡的人都走出家門圍在院子裡看熱鬨,周邊鄰居聽到聲音也趕來把大門堵個嚴嚴實實,就連院子外的樹上都爬了不少一臉興奮的小孩。
原主他們住的這一片都是大雜院,住的人多且雜,雞毛蒜皮的事多,隔三岔五有爭吵。
大家早就習慣了,聽到吵鬨聲一起,不管在乾嘛,能立刻扔下手裡的事跑到事發地點圍觀。
大院裡,孕婦坐在地上抱著肚子哼哼唧唧叫疼,當婆婆的鄭婆子不擔心兒媳跟未出生的孫子出意外卻偏偏揪著沈氏不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
大家知道這對婆媳難纏,跟謝家沒什麼關係的鄰居乾脆事不關己看熱鬨。
謝家寡婦在這片太出名了,出名到家家戶戶都擔心自家男人被誘惑。
明知道沈氏可能是被鄭婆子婆媳倆故意訛上,不想惹麻煩的人不開口,一些心思不正的人乾脆幫著鄭婆子婆媳倆擠兌起沈氏來。
吵吵鬨鬨間,沈氏又氣又著急。
她原本就不擅長跟市井人交流,這會一張嘴哪裡說得過十幾張嘴,被揪著衣領寸步難行,耳邊聽著抱著她大腿哇哇大哭的孫女心急如焚。
高燒的兒媳到底有多危險她是知道的,要是不趕緊請回醫生,說不定兒媳得去陰曹地府跟兒子相聚,兒媳要是走了,扔下她一個孤苦老婆子跟蹣跚學步的孫女,她可怎麼活。
想到這,剛五十出頭的沈氏用力掙紮起來,“鄭家嫂子,你放開我,你聽我說,我沒撞到你家春嬌,我家靜姝發高燒了,我得去請醫生,耽誤時間出了事,你們都要負責。”
不會跟人吵架的沈氏試圖講道理,同時也是威脅。
人命關天,真要出事,她是不會放過鄭婆子婆媳倆的。
“雲崢媽,你嚇唬誰?你撞了我家春嬌,這才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要是我家春嬌跟肚子裡的孫子出意外,你們謝家就是全死了也賠不起。”
鄭婆子沒想到一貫話少文雅的沈氏會威脅自己,揪住沈氏衣領的手更用力。
鄭婆子身材高大,力氣也足,彆看比沈氏還大七八歲,但力氣比沈氏大很多,這一用力,把沈氏勒得直翻白眼,一雙手也不停扒拉揪住自己衣領的那隻手。
沈氏隻覺得自己纖細的脖子快要被擰斷了。
“我說雲崢媽,你可是撞了人家孕婦,怎麼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你兒媳的命是命,莫非春嬌就不是活生生的人,春嬌這邊可是兩條命,鄭家盼孫子盼了好多年,好不容易懷上,月份這麼大,眼看再過兩月就能生,你這一撞,莫不是要斷了鄭家的根?”
大院裡一直看宋靜姝不順眼的範彩萍一邊嗑瓜子一邊火上澆油。
她早就看出鄭家婆媳是在裝模作樣訛人,她當然要借機生事,隻要一想到自家男人看宋靜姝那火熱的目光,她就一肚子不痛快。
而她也是大院背地裡編排宋靜姝最多的婦人。
“彩萍嫂子說得對,雲崢媽,你家靜姝不就是感冒發點燒嗎,哪裡用得著看醫生,濕毛巾敷敷就得了,咱們大院裡誰家感冒不是這麼過來的,就你家兒媳金貴?”
“就是,金貴得有點感冒就要請醫生,有這錢還不趕緊陪鄭嬸子家,春嬌可是一直叫肚子疼,彆是動了胎氣,這才是真得去醫院看看,雲崢媽,你可彆推卸責任,撞了人陪醫藥費是天經地義的事。”
“對,趕緊陪醫藥費,春嬌都三十了,懷這胎懷得艱難,也金貴,要不是他們家男人這會都出門上班不在家,就你敢撞春嬌,他們家男人就能把你家砸了。”
大院裡早就容不下謝家一家人,這會得了機會,碎嘴的一群婦人顛倒黑白地幫鄭婆子婆媳倆欺負沈氏。
這是恨不得今天就把謝家趕出大院。
“你們……你們……”這會的沈氏不僅呼吸困難,就連爭辯也爭辯不贏大院裡這群婦人,氣得眼裡浮現淚花,她沒想到兒子死後這些人會這樣對自己一家。
枉費當初他們剛剛搬來時給這些人送的禮!
屋裡,緩了好一會的宋靜姝在接收完原主信息後睜開眼睛爬下炕。
既然接收了原主身體那必定是要維護謝家的。
宋靜姝打量了一下身處的屋子。
按照四合院的格局看,應該是正房的東屋,一間東屋隔成兩間房,夫妻一間,沈氏一間,進門的位置是個四五個平方的小廳,是客廳,也是飯廳。
至於廚房,當然是在屋外,大院裡家家戶戶都如此。
宋靜姝彎腰抓起擋炕火門的磚頭就衝了出去。
她跟原主的性格完全不一樣,彆看她有心臟病,但脾氣跟長相一樣火爆,一點虧都吃不得,她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宋靜姝的速度非常快,加上出事點正是謝家門口。
出門,舉磚,直接對著緊緊勒住沈氏脖子的鄭婆子狠狠拍了過去。
對著腦袋拍的。
今天不見血,絕對鎮不住大院裡的人。
所以宋靜姝根本就沒留多少力氣,隨著她這一板磚下去,不僅是鄭婆子慘叫一聲捂著腦袋倒了下去,就連剛剛還鬨哄哄的大院也變得鴉雀無聲,所以人都震驚地看著宋靜姝。
這是大家第一次見到宋靜姝發威。
“宋靜姝你個賤/人,你敢打我媽?老娘跟你拚了!”春嬌看著一腦袋血慘叫的鄭婆子,身手敏捷地從地上爬起來衝向宋靜姝。
宋靜姝早就防著春嬌,見敦實的春嬌衝向自己,抬起腳對著春嬌那挺起的大肚子就狠狠踢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