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季辭寒看她,雪梅忍不住燦爛一笑,“阿月,我回來啦!我摘了好多枇杷!”
季辭寒讚許:“雪梅真能乾。”
雪梅被誇得有些羞澀,她嘻嘻一笑,跑到季辭寒身邊坐下。
季辭寒見她一臉汗,從懷裡掏出一方絲帕。隻是那絲帕占了點血,見那血跡,季辭寒皺眉,剛想將絲帕收起,卻被雪梅搶過來:“一點血,沒事。這手帕真好看,上麵是竹葉嗎?”
季辭寒點頭:“臟了,扔了吧。”
“啊!這麼好的料子,扔了多可惜!”也不知道這帕子什麼做的,觸感絲滑,特彆舒服。
“阿月,這帕子我拿回去洗洗,洗乾淨了再還你。”雪梅急忙說。
見雪梅如此,季辭寒笑了:“一方帕子而已,你喜歡……”他剛想說以後送她一百張帕子,想到自己現在失憶了,連忙還了口:“你喜歡,這個送你了。”
雪梅笑了:“真的嗎?謝謝阿月。”
雪梅拿著絲滑的帕子,很高興。
她取了草藥,在自己手心碾碎,擠出汁液,小心翼翼滴落在季辭寒的傷口之處。
季辭寒神色淡然,似乎一點不痛。
敷了藥,雪梅這才鬆了口氣,坐下剝枇杷吃。
雪梅看得出,阿月是個愛整潔的人,此時他雖然受傷失憶,境遇落魄。可他頭發卻搭理得一絲不苟,身上衣衫雖然破了,卻穿得整齊,不讓樹葉雜草沾身。
所以雪梅小心翼翼地剝著枇杷,隻留下枇杷底下的一點皮,然後遞阿月。
“多謝。”季辭寒沒有客氣。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養精蓄銳,養好身體。這山野的枇杷,個頭雖然小,卻很是甜美。
季辭寒接過枇杷,低頭輕輕咬了一口,他動作斯條慢理,文雅風度。
雪梅看呆了。她頭一次知道,有人吃東西都這麼好看。
也不知道哪裡好看,反正看著他吃枇杷,就是賞心悅目!
季辭寒被盯著有些不自在,抬眼去看雪梅:“怎麼了雪梅姑娘?”
“沒什麼!”雪梅趕緊收回目光,又拿了一個枇杷繼續剝。
“阿月,你總是住在山洞也不好。”雪梅覺得,受傷的阿月,需要好好照顧。
“無妨,我住在這裡很好。也請雪梅姑娘務必不要將我的事告訴其他人。”
見阿月堅持,雪梅點頭:“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一定做到。”
要看到了午時,雪梅又剝了雞蛋給季辭寒吃。
季辭寒見隻有一隻雞蛋:“你吃吧。”
“我不吃。這個雞蛋是我特意省下來給你的。你傷著,得吃好點補身體。”雪梅直接道。
季辭寒沒有再推拒,他吃了雞蛋。雪梅又給他遞了麵餅。
他拿著麵餅正要吃,卻發現雪梅沒有吃麵餅,而是繼續剝枇杷吃,
“你怎麼不吃麵餅?”季辭寒問。
雪梅道:“這麵餅留給你的,隻有兩個麵餅,我吃了你下午吃什麼?我吃枇杷就行了,晚點我下山回家吃。”
季辭寒沒說話。
他本不該占小丫頭的吃食,可如今他受了傷,如果吃不飽傷就好的慢。
他身上的銀袋丟了,身上隻有一麵玉牌,可那牌子,是決不能給雪梅的,不是他舍不得,是怕泄露了身份。
見她這麼毫無遮掩,季辭寒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方麵他確實需要吃好點。一方麵又有些愧疚。
“雪梅姑娘,日後我恢複了記憶,一定重謝你。”季辭寒鄭重許諾。
雪梅卻搖頭:“阿月你彆這麼客氣,等你傷好了,多拿點銀子回報我就成。”
她語氣理直氣壯,坦坦蕩蕩,絲毫不覺得挾恩求報有什麼不對的。
聞言,季辭寒也放鬆多了。能夠用錢還的恩情,再好不過,他笑著點頭:“雪梅放心,我保證不會讓你很失望。”
這村姑救了他,他回報她數百銀子也不過小事。
雪梅心裡高興。聽阿月這語氣,最少要給她五兩銀子吧?
……
過了午時,雪梅把昨日的空葫蘆帶走,留下一些枇杷,然後下山了。
雪梅到家時已經是下午,雪梅去廚房偷了塊麵餅填肚子,去田裡幫娘乾活。
她路過苟春兒家的田,正巧今日春兒也在田裡忙活。
兩個姑娘自幼一起長大,交情很好。
忙活了一陣子,春兒拉著雪梅坐在田埂邊說起悄悄話。
“昨日我爹進城賣菜,正巧遇到謝大頭。”
謝大頭謝秀才家的仆人。
雪梅沒吭聲。當初謝秀才住在村裡時,喜歡在村裡走動,一來二去她就認識了謝秀才。
她敬佩謝秀才的才學,卻並沒有彆的心思。
畢竟,她知道謝秀才是讀書人,她隻是個村姑。